宮若梅見兩人這般交流,也是心有不解,她確實是不太理解宮羽田的苦心。
宮羽田知道自己老了,沒多少年的活頭,他隻要在世一天,門派就不會亂。
可是一旦他去世,自己的女兒和徒弟卻是壓不住陣腳。
他現在施恩於王學斌就是在為女兒和徒弟鋪路,有這麼一個宗師照應著,在他們成才之前卻是不用擔心外患了。
原本托付給師哥丁連山是最穩妥的,可是師哥自己的仇家遍地,還和閣命黨不清不楚的,實在是讓宮羽田放心不下。
宮羽田的心思王學斌是能猜到一二的,因為他的母親當年也是這樣為他鋪路的,可憐天下父母心啊!
宮若梅不解其中門道,也是笑著打趣起父親
“您帶著親閨女逛堂子這是怎麼個說法?”
宮羽田笑著看看二人感慨道:
“這天底下的事,你不看他就沒啦?”
“看看無妨!”
說著站起身來看著這金碧輝煌的金樓感慨道:
“我第一次來這金樓是二十年前,一晃這二十年過去啦!”
“人活著一世,能耐還在其次,有的成了麵子,有的成了裡子。”
王學斌聽到這話想起了丁連山的過往,也是感慨不已。
宮羽田看著窗子,發著呆,說道:
“這都是時勢使然,這次讓你們來,是想求個始終,讓你們看看我是怎麼退下來的。”
說著扭頭看向女兒:
“你從小,是看著我跟人交手長大的,這是最後一次。”
“你是定了親的人了,江湖的事,和你沒關係,當個好大夫,平平安安的就是儘孝心了。”
說完看向王學斌:
“學斌呐!我這丫頭性子倔強,將來若有個什麼溝溝坎坎的,還望你看在我的薄麵上,照應一把。”
宮羽田為了女兒,卻是把麵子拋在了地上,厚著臉皮請求王學斌的照應。
這些天接觸下來,他看得出王學斌為人正派,而且有情義,這才下定決心求了這份人情。
王學斌聽到宮羽田的請求站起身來,鄭重說道:
“宮師言重了,今天在這裡我就認了這個妹子,以後她的事就是我的事,隻要我在一天,就不會讓人欺侮了她。”
宮若梅站起身來看著宮羽田鄭重的向王學斌抱拳一禮。
王學斌也是鄭重還禮。
宮羽田轉頭對著宮若梅說道:
“若梅,你也給你這哥哥,行個禮。”
宮若梅聞言看了看父親,不願辜負父親的苦心,擠出一抹笑臉,起身施禮說道:
“小妹這裡就先謝過兄長,往後還請兄長多多照應了。”
“哪裡話,宮師與我有授藝之恩,談不到謝字。”
說完引著二人坐到座位上道:
“來來來,咱們繼續聽戲,我最喜歡的一出戲就是四郎探母,尤其是這坐宮,在南方很少聽到這麼地道的京劇”
次日中午宮羽田在金樓擺下宴席,王學斌和宮家弟子都在旁廳觀看。
宮羽田手握一把折扇,雙手交疊坐在主位,看著葉問一步步登台豪邁的說道:
“江山代有人才出,幸會葉先生是有緣,今日是我最後一戰,咱們不比武功,比想法,如何?”
葉問身穿一身黑色印暗花的長袍,腳下一雙千層底的布鞋,麵帶微笑,語氣溫和,但字帶鋒芒。
“上門都是客,主隨客便。”
台下眾拳師均是一臉緊張的看著台上二人。
旁廳裡的宮門弟子也是一臉緊張,王學斌此刻正饒有興致看著彆人臉上的表情,確實有些喜感。
宮羽田站起身來,從桌上取了一塊餅。
然後一步一步走向葉問,邊走還邊回憶道:
“那年中華武士會成立,從南方來了一個人,話不多說,手中拿著一塊餅,讓我大師兄李存義掰開。
我師哥李存義沒有說話,還讓他當了武士會的第一任會長。
他憑的不是武功,是一句話。”
說著宮羽田頓了頓,加重語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