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學斌嘴角翹著:
“怎麼,要不我給你道個歉?”
“哎~彆彆彆!”
高城說著把頭爽了回去。
“其實吧,我覺得你說的也挺有道理,上午那事吧,你得理解,對吧,我那不是衝你,就是,就是心裡有火,真不是衝你!”
王學斌能理解他的意思。
“其實我也一樣,知道這樣做是最好的選擇,是為了國家,為了大局,可是這事落到頭上誰能無動於衷呢?”
高城也沉默了良久。
此時高城不再是連長,王學斌也不再是班長,他們更像同病相憐的戰友,一起經曆著動蕩的變局。
“我哭過了,以前我打死都不相信自己能說出這四個字,我來你這就是睡不著,想找一個能說話的人。”
高城坐了起來,點了根煙。
“你見過我這種光杆倒黴蛋連長麼?”
王學斌笑了笑:
“你是第一個!”
高城隻是為了找個人傾訴,因此也沒在意王學斌的反應。
“我...我給你說個事啊!我跟彆人都沒說過,我是那個,被彆人,叫做將門虎子的那號人!”
說著高城將煙熟練地掐滅在床沿,隨手扔到地下。
回身靠坐在枕頭上。
“我爸...我爸是...我,先聲明啊,我,從來沒靠過他,團裡也沒人知道他是誰......”
高城在強調著什麼,下鋪的王學斌已經猜到他要說什麼了。
“人爭一口氣,有多少條路,我就走最難的那條,才是自己的,對不對。”
高城又探出頭來尋求認同,王學斌回答道:
“沒錯,世界上沒有那麼多捷徑好走!”
高城得到了想要的答案,便開始繼續說了。
“我從軍校畢業那年,他正好當軍長,那個軍的我就不跟你說了...”
“咱們軍的!“
高城聽見王學斌的話竄了起來,差點沒摔下來。
“你怎麼知道?”
王學斌平靜的說道:
“班長告訴我的!”
高城愣了一下。
“史今?他怎麼知道”
“全團人都知道......”
高城有些難以置信。
“怎麼...怎麼可能全團人都知道呢?”
“班長說的是怎麼可能全團人都不知道,也就是你自己以為全團人都不知道!”
高城有些受打擊。
“這麼說,我像隻猴子啊,對著太陽活蹦亂跳,還以為自己天天向上呢......”
王學斌聽出了高城的失落。
“你覺得呢?”
王學斌在下鋪問道。
“什麼?”
“我是說你覺得自己靠他了麼?”
“我這......”
“怎麼?連這點自信都沒有了?”
高城沉默了。
“以前吧我一直覺得鋼七連是最牛比的連隊,可是......”
“可是什麼?“
王學斌問道:
“可是這次演習......”
現在的高城有些怯懦,不敢麵對這些。
“輸了!”
王學斌乾脆的說到。
高城聞言再次探出頭看著他。
而此時王學斌也盯著高城的眼睛,黑暗中高城卻覺得自己的眼睛被盯得有些刺痛。
“我們輸得一塌糊塗,輸掉了一切,鋼七連改編,現在隻有你我兩個人了!”
王學斌話說的很直白,高城聽了有些刺耳,但不得不承認他說的對。
“可是那又如何?鋼七連重建過多少次,那一次不是輸了以後,爬起來繼續拚命,輸了又如何?凡是打不死我的,都會使我更強!我可以輸,但我絕不會投降!”
高城沉默了,過了好半晌他才說道:
“你比我爺們兒!”
說到這裡高城有些好奇。
“我怎麼感覺你跟原來不一樣了,跟倆人似的!”
這回輪到王學斌沉默了。
“或許吧......”
“我聽許三多說啊,他特彆怕你,他說感覺你特彆危險,感覺你見誰都在防著,以前我一直以為他在說笑,但今天你一發火,我立馬體會到他的感覺了,就是那種說不上來的,毛毛的感覺!”
王學斌自嘲的笑了笑:
“我說呢,許三多每次見了我話就特彆少,鬨了半天......”
王學斌話沒說完,高城卻聽出了他的未儘之意。
高城知道了,他的猜測是真的,王學斌心裡藏著一個天大的秘密。
“王學斌...你知道麼,我...托人查過你父母的信息,先說明啊,我不是為了調查你或是怎麼著。
就是因為你不是烈屬麼,我原想查到你父母的服役部隊,然後再告訴你呢,可是調查結果保密,我托我爸查的......”
王學斌一開始還沒聽明白,到後來才知道高城又誤會了,王學斌不自覺防備彆人的原因是因為係統,而高城卻誤以為是他父母的原因。
當初王學斌調整身份的時候特意要求過,但是來了以後他是真沒在意過這些,此時高城提到了他才想起這些。
高城有些小心翼翼的問道:
“王學斌,你說實話,你信任過你的戰友麼?”
王學斌不想撒謊,坦誠的回答道
“危急的時候我隻相信自己!”
高城聽到這不出意料的回答,有些說不上來的感覺。
王學斌此時的氣質顯露出一絲崢嶸:
“你知道最頂級的醫生最害怕什麼嗎?”
“什麼?”
“他們最害怕生病!”
高城詫異的問到:
“為什麼?”
“因為他就是最好的醫生,找彆人來幫他治病他是信不過的!”
高城若有所思
“同理,我自己就是最強的單兵,我解決不了的問題,彆人是幫不了我的!”
“你覺得就憑你自己就能解決所有困難?”
王學斌笑著回答道:
“我不是相信自己能夠解決所有困難,而是相信自己的氣量,能夠接受一切失敗帶來的後果”
這樣的王學斌高城有些接受不了。
“你一點都不像當初那個謙虛的王學斌了!”
此時的王學斌,鋒芒畢露。
“謙虛?老子天下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