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a是個磨人的地方,磨得不僅是肉體,更多的還是精神。
僅僅一周時間,伍六一就改掉了衝動的臭毛病。
他本是個脾氣很直的人,而且還是個急性子,人就像個炮仗似的,一點就著。
這一周王學斌被扣了三十分,其中有二十五分扣在了伍六一身上,這是袁朗故意的。
伍六一這種直腸子的人袁朗能一眼看到底,收拾起來容易得很。
知道他講義氣,那就拿義氣來磨他,無論什麼錯,隻扣王學斌的分,對伍六一置之不理。
這不,僅僅一個星期就把他磨下去了,連刺都不敢炸一下。
原本袁朗是想想借此機會探探王學斌的底,看看他的忍耐限度是多少。
但是結果很不理想,他連邊界都探不到,仿佛這一切在王學斌眼裡都是小事似的。
而這一切在王學斌眼裡,還真就不是什麼大事。
再難能難得過守護鋼七連的日子嗎?
見識過大風大浪的他,真的很難為這些小事鬨脾氣了,實在是心裡鬨不起來。
操場上,王學斌和伍六一人跑在最前麵,後麵跟著許三多和成才他們,一邊跑步一邊聊天。
這裡的紀律非常的嚴,不準串宿舍,不準私下交流。
他們三個還好,在一個宿舍,可王學斌就不行了,隔著一層樓,因此他們隻能在每天跑步的時候聊兩句。
“明天就是星期天了,你說明天會不會允許咱們在這裡逛逛,來一個星期了除了宿舍和操場我就沒去過彆的地方!”
伍六一一邊跑步一邊憧憬著星期天的到來。
“不會!”
王學斌回答乾脆利落。
伍六一反駁道
“不能吧!星期天就把咱們關屋裡?監獄也有個放風的時候啊!”
王學斌一臉詫異的看著他,仿佛在看傻子。
“誰會把你關屋裡?這不每天都出來訓練麼?”
伍六一強調道:
“我說的是明天,星期天!”
王學斌也強調道:
“這裡是特種部隊,誰給你星期天?”
說完加速跑了,留下伍六一在後邊倒騰不過味來。
“特種部隊就不休息麼?”
沒錯,不休息。
不僅不休息還起得特彆早,又是半夜起的。
跑了五十公裡,淘汰了兩個人,那兩個人跑廢掉了,是被救護車拉走的。
到了現在,所有人的體能都已經到達了極限,之後的考察就是毅力了。
體能、射擊、格鬥、攀爬、泅渡,還有各種各樣的課程,作業,每天都在徘徊在人體極限邊緣,還隨時會用一切手段打擊你的自尊,這一切仿佛看不到儘頭。
“三十五號淘汰!”
“二十七號淘汰!”
“六號淘汰!”
......
隻剩下十二個人了。
隊長鐵路在翻閱著他們的成績單和簡曆,一邊看一邊嘖嘖稱奇。
看了看在旁邊等著的袁朗說道:
“說實話,你那套暴君計劃讓我看了都搖頭,我這些天一直在等著你那隊人馬起義。四十三人居然沒有一個人主動退出,這讓我驚訝。”
袁朗走到窗戶前,向外看著。
“這四十三個人一個比一個要強。”
“就這麼定了吧。”
鐵路合上成績單。
“死老a以後又多了十一條漢子。”
袁朗可惜的看著鐵路問道:
“這個王學斌真的不能留下麼,他是這裡最優秀的一個,即使在老a裡也沒有幾個敢說比他強的,你也知道他的經曆,這樣的兵,難得!”
鐵路點燃一根煙,抽了兩口說道:
“你以為我不想,人家那邊的單位不同意,這個兵的檔案都是直接封存帶走的,壓根沒經咱們的手,這些天來咱們這裡教課的人,就是為了他!”
“這是哪路大神啊?”
袁朗毫不客氣地從鐵路的桌上拿了一支煙,點上,然後問到。
二人一邊吞雲吐霧,一邊聊著。
“不知道!”
“謔!”
袁朗驚奇的問道:
“還有你不知道的事呐?”
鐵路白了他一眼道:
“廢話,對了,這留下的十一個什麼時候結束?”
袁朗沉吟著。
“必死者,可殺也;必生者,可虜也。”
“什麼意思?”
袁朗解釋道:
“我可以憑我的冷靜乾掉那些跟我拚命的人,憑我的勇敢俘虜那些貪生怕死的人,我真正害怕或者說我真想要的,是那些熱愛生命卻勇往直前的人。”
鐵路嗤笑一聲:
“我還不知道你是個真正的老兵油子?我是說你怎麼會想起來說這句話?”
袁朗掐滅煙,站起身說道:
“突然想起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