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老爺子這話讓賈代善差點沒岔氣,吭吭哧哧的叫了一聲。
“讓二位見笑了。”賈源一手護著賈赦,一手對兩人示意。
“無妨,無妨。原是過來瞧瞧恩侯的,今日見他這般活絡,想來是好了。”羽墨打了個哈哈。原本是尊的是皇兄的命,今日走一回,值回票了。
柳家就和賈家世交,經常走動,也不算見外:“這有什麼,我祖父這會還經常追著老爺跑呢,祖父身體康健,經常追上就給老爺一個大棒,誰都不敢攔著”
這柳諺會不會說話,不僅出賣了自家老子,還諷刺了他們賈家。也是兩家是世交,不然鐵定被記仇。
敢情他還得感謝他老子不是這樣的人。
賈代善這會不僅氣的要岔氣,連額頭都開始突突了:“父親,都站在這也不是一回事兒,趕緊把人請進屋吧?”
賈源一拍額頭:“莫怪,莫怪。”他說著就打個眼色給下人,讓他們把乖孫平安送到老妻那裡去。
“不急。”羽墨一瞅倒來了興致:“能告訴哥哥你如何上的屋頂嗎,為何要登上去?”
賈赦剛從屋頂下來沒仔細看,喲,這是做客來的吧。免費看了場熱鬨,還要為他解惑,臉多大。不過看賈源和賈代善的臉色他也算乖覺,乖乖的回道:“叔叔,我當然是爬上去的呀。”他說完,還一副你是不是傻的眼神看他。
被孩子這麼一噎,羽墨也意識到自己問了個傻問題:“那你為何要到屋頂去,好玩麼?”
“平日裡總是在底下瞧著,到處都四四方方的,今兒個想上屋頂瞧瞧,果真是不同的。”賈赦仔細一瞧,這青年壓袍的玉佩,倒是看出點門道了。
這話倒是讓羽墨想起小時候在宮裡的日子了,自從父皇去世,大婚出宮後,也不愛往宮裡跑了,在宮外多自由啊,連小孩都知道呢。這小孩瞧著到是比從前好動了,人也挺機靈的:“那你瞧出什麼來了呀?”
“瞧著這遠處的人,都跟螞蟻似地,有趣極了。”
“這有什麼,往後帶你去城外更高的山瞧瞧,那更有趣。”柳諺也插了一句
“咳咳。”這死孩子,還嫌不夠亂,還要帶人往城外跑,那不得翻天去。賈代善趕緊吩咐:“來人,把公子送到老太太那兒去。”
“赦告辭。”玩了一天,他也累壞了,趕緊見好就收吧。
就這麼著,賈赦被抱著送進老太太院子了。
一進院子,安安靜靜地,不對勁啊。
瞧著大家都站的板板正正,倒是奇了怪了。見著院前的丫鬟要行禮,賈赦一個手勢,丫鬟的嘴就被捂上了。
其實賈赦也就那麼一試,畢竟抱他的人一看就不是那些小廝可比的。那小廝正捂著丫鬟的嘴,這會也懵了,自然反應害死人勒,那可是主母的丫鬟啊。
賈赦瞪了一眼,用短小的手指對著嘴唇噓了一聲,那些丫鬟眼睛都直了。他也不理會,輕聲快步走到屋子前。
正房裡就倆人,賈母和賈老太太,賈母跪著,賈老太太坐著。
屋子太大,聽著也不太清楚,賈赦又靠近了點。
“史氏,虎毒還不食子,你的心是什麼做的啊。”賈老太太眼睛都紅了。先頭那些小動作她都視而不見了,這會兒她是萬萬忍不得了。
“太太冤枉媳婦,媳婦何曾做過些什麼?”
“嗬,四房謀害嫡枝,該是萬死。你呢,袖手旁觀,為的什麼,那可是你親兒子。你的心是喂了狗?”
當她老了糊塗了,赦兒從小由她養沒錯,為的什麼,旁人不清楚,她還不清楚。為的爭風吃醋,來討好她。由她來養就她來養,偏與赦兒親近都不肯了。旁的也就罷了,她一嫡子媳婦,將來府裡都不歸她管。現在就急不可耐,連等也不肯等。四房為了什麼竟要暗害嫡枝,其他房裡暗中推手也就罷了,她這個親娘不攔著,還暗地裡幫了把手,真真是。其他幾房一直被她壓著,大麵上從未錯過,就這她媳婦還不滿意,心太大了。
這話賈母不敢認,她也不能認。
是,兒子被養的不親近,可那也是她的肉啊,是,她是知道四房的動作,原是暗中防了一手的。誰知道,這後頭還有有後手。她不愧疚嗎,她也愧疚啊。事已至此,也是奈何,萬幸兒子無事。千錯萬錯也是其他幾房的,為何不顧她有孕在身,獨獨尋她的錯處?
誰不是媳婦熬過來的,賈老太太一看她的神色就知道在想什麼,瞬時心已涼了大半:“罷了,你的錯處我也不與你說,隻問我的善兒,這家他當不當得。你有孕在身,我奈不得,這管家的事你就放了,好好養胎吧。”
倒是為了什麼,原來是在這等她呢。
賈母險些咬碎一口牙:“太太的話,兒媳不敢不從。”
今日的仇先放著,隻等孩子出世再做籌謀。
婆媳倆是拿他在博弈,古代婆媳都是這樣過招的。
賈赦大開眼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