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話傳到女眷那邊,孟家奶奶趕緊差人將侄兒喚走,再鬨下去,隻怕明兒全城都要看吳家笑話了。那賈家小兒伶牙俐齒,實在可惱。
眾人隻道讀書人能言善辯,不成想武將家出來的也是不好惹。
這麼一想,有那相幫孟家的,也得掂量掂量。
孟家一派姻親皆從文,文人就是這樣,好似罵了武官勳貴,不與之同流合汙,從此就高貴了。上行下效,老子帶兒子,同桌的也都這樣,你若不拿出點真本事,他便譏誚與你。
為人處世有各樣選擇,賈赦不必獨善其身,卻也不會委屈自己融入,頂天立地的男兒,自然憑實力說話。
正是賈赦這般不卑不亢進退得宜,倒讓眾人刮目相看不再排擠。
宴席上小孩是不給喝酒的,鹵子蜜水這些卻是儘夠的,隻拿湯飲做酒,又玩起了飛花令。
不知有意無意,到了最後隻剩賈赦和孟傳葆倆人,一時間勝負難分。
正好台上響起了雙金榜,孟老太太來喚人,這才作罷。
初八那日從孟府回來,往後還有諸多宴請具是不消說。
轉眼便到了正月十五。
新年最後的狂歡,家家戶戶祭門戶祀蠶神,大街小巷放花燈,通宵達旦不停歇。
賈府自然不能錯過這個熱鬨。
連日來吃酒進宴,賈赦胃口就有些不好。
賈老太太心疼他,攏共京郊溫泉莊子就那麼點子鮮菜,全都進了東大院。
恰逢上元節燈會,賈老太太便想著一家人出去熱鬨一番,小孩總要能跑能跳的才鮮活。賈赦自是知道老太太一番好意,也強打起精神,陪在老太太身邊頑笑。
雖是從簡出行,也是一大幫子人,賈老太太更是眼不錯盯著,生怕街上拍花子把人拐了去。
上元節本就熱鬨,這會一條街人擠人的,好在有精壯的家丁護著,這才不算慢的到了一家酒樓。位置是早早訂好,時辰將將過,舞龍舞獅踩高蹺的,從這條街到那條街,蜿蜒不絕熱鬨非常。
這邊廂賈家才坐定,下人來報,說是茂王爺和幾位皇子這會就在邊上雅間,並無攜帶女眷,
賈源皺眉想了一會,對賈老太太說道:“這般,你先待著,我帶赦兒去拜會也就罷了。”
出了門子,正好遇上幾家同僚,想來大家都是這想法,便一道結伴去了。
本來幾位王爺出行也不欲聲張,因此雙方拜會過也不多留,賈赦一行人就又退了出來。
人老不禁累。
老人歲數也都大了,鬨哄哄的過了一會子,便也覺的疲乏。於是賈家一行人對王爺和相熟幾家打了招呼回府。
十五將過,全城忽然戒嚴,衙門裡抓了好些個人,破了好些拐子案,百姓倒是拍手稱快。
風俗來說,上元節三天燈會,戒嚴來的很不尋常。
賈赦可自由出入賈家兩大書房,卻是知道不是官府良心發作,而是大皇子的幼子丟了,就在上元節那天。
當今現存皇子一個巴掌數的過來,前頭三位皇子皆有家室,餘者兩位小皇子還住在宮裡。有家室的皇子裡除了大皇子有嫡子,餘下的都才成親。據說大皇子的嫡子身子骨也是個不好的。餘者自是不必多提,孩子在重重護衛下丟消失,也是丟的蹊蹺。
賈赦回想那天在酒樓會麵的場景,除去宗室的茂王爺,大皇子和二皇子還有五皇子皆在場,一幕幕閃過,卻是想不明白,總覺的漏掉了什麼。無奈他現在人小,賈代善既是知道了什麼,也不會與他多談。能讓他進書房於是破例,何談其他。
很快賈赦就沒有時間想這些了,先生一一回府,課業又提上了日程,起的比雞早睡的比狗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