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皇上也不隻叫了賈源和鎮國公牛鬆,還有快退休的沈閣老和六部尚書,滿打滿算不過八人。
眾人納罕,戲肉來了。
果不其然,過了一小會,皇上穿著常服從後殿出來,待眾臣禮畢,直言道:“近日立儲一事爭議頗多,幾位愛卿皆是肱骨,立儲一事隻怕還得賴眾愛卿。”
賈源和牛鬆兩人對視一眼,打定主意不開口,隻看沈閣老一眾文臣如何應對。
文臣不比武將,武將家光爵位就能吃上好幾代,文臣一朝退,那就真的是兩袖清風。
萬一運氣好押對寶,潑天富貴,能不想著怎麼讓皇上立了自家主子好繼承一國遺產。
雖是如此,都是六部尚書差一步一躍登頂了,吃相也不能太難看不是。剛才禮部尚書還振振有詞,這會總不能老調長談。
“稟皇上,今日朝堂上兩位大人的話也不無道理。老臣以為二皇子年長些,想來更加穩當。”沈閣老也有自己的小算盤,後繼無人愁入場,臨了還得為了後代做打算,一把辛酸淚。
工部尚書的大兒子取了沈閣老家的大姑娘,怎麼看都是和沈閣老同聲出氣,雖明麵上從未表態,這會也應聲附和沈閣老。
兩位皇子就差了幾個月,沈閣老徐大人你們兩位說這話虧心不虧心。吏部尚書是個和稀泥的,他的官位還算穩當,打定做萬年烏龜就是不出手,這會卻是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賈源和牛鬆兩人都是內閣,牛鬆還是兵部尚書,私底下兩家人同進同出,商量好了由兒子輩陪跑,他們兩個老家夥可不參與。
在座的都是朝中重臣,就沈閣老一人說話,皇帝想殺人的心都有。
時不待我,皇帝想起膝下子嗣滿打滿算一隻手數的過來,二選一,還都未有子嗣,不禁心中悲涼。
怎麼選仿佛是個大難題,詭異的氣氛在殿內蔓延開來。
杜公公站在皇上邊上,見到小徒弟打了個手勢,趕緊悄聲退了出去,不過幾句話的功夫,一溜小跑進殿高聲賀喜。
眾臣一驚,皇上便問:“喜從何來。”
“大喜啊皇上,三皇子妃孕期三月有餘啦。”杜公公一邊說一邊磕頭,這可真正是個喜事。皇上的心思彆人不知,他倒窺得零星,可不是大喜。
正是為難之際,這真的算得上天大的好消息。
泰聰帝是真的高興,皇室一脈子嗣稀少,宗室枝茂繁盛虎視眈眈。往常不顯,待他這一病,牛鬼蛇神都跳了出來,這孩子不管男女都來的太是時候了。
皇上高興,臣下的死了娘也得跟著樂,大家樂才是真的樂。
這一樂,皇上也顧不上旁的,直吩咐請禦醫,又要開了庫房賞三皇子一家,把眾臣工忽視了個徹底。
臣子能爬到這位置都是識趣的,瞧著皇上樂嗬,道了喜就趕緊退了。
皇上還得召見佳兒佳媳,沒他們外人什麼事兒。
出了大殿,又是一場好戲。
賈源和牛鬆倆人瞧著幾位大人站不穩的樣,眉眼官司沒少打。
姓沈的老匹夫是精明一世糊塗一時,要栽跟頭嘍。
三皇子就憑著後嗣一條,隱隱的勝了一籌,二皇子後麵的人自然不甘心。一切未成定局,還在殊死搏鬥。接下來的日子,朝堂越發熱鬨,兩派互相攻訐,你來我往,貶官升官都成家常便飯。
自古登頂天時地利人和缺一不可。
許是當今龍體每況愈下,厭了朝堂烏煙瘴氣,又或許是未知名的緣由。
浩浩蕩蕩的立儲事件,在夏末進入尾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