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真是怪事,堂兄何時得罪他了不曾。”賈赦猜測道。
賈敬搖頭否認。他入翰林院才不過一年,平時同僚相處也客客氣氣,何況是對著上峰。翰林又是個清水衙門,就連利益之爭都是少有,無妄之災還差不多。
如此,賈赦也不得不感歎,人心難測仕途艱險。
兩人一路聊到衙門,賈赦先去拜了兩祠,穿過登瀛門入內堂,再和賈敬進入堂東側,辦公的地方。他是從六品修撰,官職尚比較高,還受了吏屬和堂班的參拜。參拜過後,又有上司分派了一名小吏,這才真正做到了屬於自己的案幾上。公案後頭一桌是賈敬,右後首是師兄高珽。第一日上衙,各個都不熟悉,這也算寥寥無幾的慰藉了。
不多時,外頭通報蘇學士上衙。賈赦起身,同才來的徐亓和薑簡一同是前堂拜會。
那蘇學士坐在上首,受了三人拜會,這才道:“你們是新科進士,規矩多有不懂,需同前輩好生學著。若有錯處,甭管你是狀元還是探花,照下評語。爾等需謹記,時刻警醒才是。”
三人忙應了,他才繼續訓話。通篇累述,不過是下馬威之言。眾人也無甚表情,依言聽了一遭,這才回了公案。
待賈赦三人回了檢討廳,與一種同僚熱絡,這才又回到案上。
翰林院的職責包括侍講侍讀,修史修書,還負責起草詔書。賈赦在的檢討廳多是負責修史編撰,可蘇掌院不委派這些,他就完全閒了下來。見著二十來位同僚,裡頭還有幾位白發蒼蒼的老翰林熬著資曆。他才明白,這老翰林是何含義。
不過他也不急就是,左右是熬,翰林院才不算難熬。整日與書作伴,算的上神仙逍遙。何況翰林院書籍繁多,有些外頭都窺不得一星半點,少不得還是他賺了。
一旁的老翰林黃晟見賈赦這般,倒是嘖嘖稱奇,歪了一點身子向前傾著,低聲道:“小賈大人好自在,有何樂事同老朽說說。”
“能在翰林通讀典籍,怎麼不是樂事。”賈赦也沒低聲,用正常的嗓音回了一句。他是新人,坦坦蕩蕩總比遮掩。
黃晟大笑,扭頭同後頭的另一位中年翰林道:“小林啊,賈大人勤勉,怪道年少有為三元及第。咱們這些,都被比到泥裡嘍。”
“黃大人。”被稱作小林的翰林乃是前兩科探花,正通讀手上的列傳,被黃晟打斷了功夫,一下子就惱了。
三人這一來回,廳裡倒是熱鬨了起來。一時也有人說怪話,隻道賈赦賈敬這等勳爵子弟,如何還來和他們爭功名。也有人被官場消磨了意誌,大力奉承起了賈家兩兄弟。
似翰林學霸林立的地方,罵起人來半點不帶臟字,卻叫人聽了麵紅耳赤。賈赦和賈敬幾個躲在一旁,目瞪口呆。
黃晟湊到他們身邊開始講古,誰誰不和,誰誰清高,又誰誰藏了好茶。直聽的單純如徐亓和高珽兩人羞愧不已。他說罷,末了還鄙視道:“你們是才來,往後才有一番熱鬨。”
隻緣身在此山中,薑簡搖頭感歎:“某還以為...”
高珽忍不住點點頭。他來了一年,這翰林院都好好的。師弟一來,就讓他見識了,果真同人不同樣。
賈赦還不知道師兄怎麼腹誹他,看著前方歪樓,主題不知道跑哪兒去的各位翰林,他頗覺壯觀。這裡頭多少都是前三鼎甲,保不齊哪天變成大佬,這些黑曆史可珍貴了。人在官場,說不定哪天就用到了也未可知。
賈敬的覺悟還沒賈赦高,他暗暗拉了賈赦和高珽,指著邊上刻漏道:“還有一刻就是午食,咱們去哪兒吃好。”
他說完,薑簡就湊了上來,“都說這部力夥食差,想來竟是真的。”
高珽最挑食,忍不住悲憤點頭,一臉休要再提的摸樣,頓時就嚇住徐亓和賈赦。
前方戰鬥還在繼續,旁邊一窩人一心思著覓野食。賈赦覺的,翰林院未來的日子,會相當精彩。
果然,他還沒來得及哀悼破滅的夢。皂靴就往他的方向飛了過來,他矯健一避,穩穩落在了黃晟老翰林頭上。
這是要掐起來了,眾人顧不得照顧老翰林,趕緊上前拉開。都是讀書人,真要打起來,說出去誰也沒麵子。何況這裡頭賈赦也擔著乾係,自然比彆人還上心幾分。這時候練武的優勢就體現出來,三兩下一扯,兩方立馬分開。
眾人正勸解當著和事佬,那蘇掌院就踱步走了進來。
作者有話要說: 沒有完成5000,我就是管不住寄幾個啊。
但是我還是有臉求營養液和作收的....
未修,遁去打通宵麻將惹。大家拜拜。愛你們麼麼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