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彆去,我不要住在你這兒。你都成親了,這兒哪裡還有我待的地方。”
“你想的美,禮儀都學到哪兒去了。去外院,我的院子裡,你們不是經常住那兒。”賈赦哭笑不得,小孩到底沒長大,惡作劇竟能在櫃子裡呆上一整天。
“我不。”柳謐憋著氣,生怕自己吼出來。
這也不要,那也不成,麵對這樣的小孩,賈赦通常是收拾一頓。對於他柳謐也不例外,直接一個手刀下去,扛著人送到外院,還將門子從外頭反鎖。又喚來仆從,讓人給柳家送個信,來接就開門,不來就到明兒再說,總之就好生看著,千萬不能放跑。
辦完瑣事,賈赦回到內院,看到新婚妻子端坐在床沿,愧疚道:“久等了,先用些填飽肚子。”
“多謝夫君。”沈暳嬌羞回應,小步子跟在賈赦後頭。
“你我之間不必客氣。”賈赦把碗推給她,低頭吃起自己那份,心裡忍不住泛起嘀咕,這姑娘歲數也忒小了,讓他這個合法丈夫怎麼下的去手。
沈暳亦在偷偷觀察賈赦,想起初見那會,他一身狀元紅袍,鮮衣怒馬走在街上。比起那天,今日似乎還要俊上一些,她這般想著,雙頰悄悄泛起紅暈。
兩人吃過宵夜,互相對視一眼,賈赦自然牽起沈暳的手,拉著她往裡屋走,拿起備好的酒器道:“先把交杯酒喝了。”
“是,夫君。”沈暳伸手接過酒杯,不小心碰上賈赦手指,泛紅的麵頰發熱不已直達心頭。
“彆怕。”這怎麼跟誘哄似地,喝酒交杯酒的賈赦甩甩頭,看著小姑娘卸首飾。那一層層假鬢,二三十件首飾,他看著都累的慌。
“夫君,”青絲披肩的沈暳咬牙將手上的東西交給賈赦,低聲道:“這是娘親讓咱們一同看的。我...”
“你坐,”賈赦拍拍床沿,揭開瓷盒蓋,差點沒笑出聲來。看著小姑娘瑟瑟發抖,他壓低聲線安慰道:“彆怕,你還小,這事兒咱們不急。今兒也累了,咱們早點歇著罷。”
“可是,”沈暳遲疑,想起娘親的交代,聽到這話差點沒哭出聲來,“可是,娘親說……”
“萬事有我,彆怕。”賈赦一邊拆著頭冠,一邊解釋道:“我同祖父母說過的,你年歲還小,咱們不著急。”
“真的。”沈暳抬起頭,泛紅的雙眼亮的驚人,近乎崇拜的看向夫君,複又有些失望。失望什麼,她自個也說不上來。直到躺在床上,看著夫君英俊的麵容,她才失望的打了個哈欠,昏昏沉沉睡了過去。
“睡罷。”賈赦安撫的拍拍她,閉上眼發覺妻子盯著他看。他心裡歎了口氣,從大床到雙人,還真是好難習慣。
一夜無話
這日一大早,賈老太太起床梳妝打扮,還派了身邊的英嬤嬤去東大院。
“英嬤嬤先彆忙,等會兒我親自去和老太太說。”賈赦在鏡前梳頭,鏡子裡英嬤嬤掩不住訝異的神色,他真是羞恥都找不到地方。
“少爺,這……於理不合。”英嬤嬤硬著頭皮,可以想見複命之後,老太太會如何。
“我是主子還是你是主子。”插好簪子,賈赦看著另一頭已梳洗完畢的沈暳,上前牽起她的手道:“走罷,咱們先去老太太那兒請安,順道還能蹭上一頓夕食。”
沈暳謹記娘親的話,順從的跟著夫君,想起娘親的叮囑,小聲問道:“家中長輩喜好,夫君可否告知。”
“彆怕,我慢慢跟你說。”賈赦感覺她手心出汗,牽著她的手將倆老的喜好一一道來。
“那婆母公公和小叔子呢。”沈暳見他停頓,剛問出口又覺的自己好像說錯話了。聽說婆母與夫君不親,想來竟是真的。
“青蘿,你和少奶奶說。”問他他怎麼知道,賈赦理直氣壯將任務轉交給青蘿。
果然對少爺不該有期望,青蘿摸摸腹誹,一邊回話,一邊觀察著新少奶奶。
新婚夫婦還在半道上,榮禧堂這邊卻是炸了鍋。賈老太太還好上一些,賈源卻是暴跳如雷,“這小子是鐵了心了,不會是有什麼毛病吧。”
“胡說個什麼勁,一大把年紀老不修。”賈老太太將花生擲到賈源身上,心裡也泛起嘀咕,隨即卻道:“你急個什麼勁兒,日子還長著,咱們好好勸勸,可不許鬨出什麼幺蛾子。”
“我忍得住麼我。”賈源嚼著花生,三兩下吞進肚子,怪聲怪氣道:“那是你曾孫,你不急。”
我急有什麼用,這種事男人不肯還能硬來?賈老太太無力道:“行了,慢慢來罷,咱們有的是耐心。”
賈源急赤白咧,聽到丫鬟通報,看到賈代善夫婦走進來,白眼一翻沒好氣道:“你們夫妻倆倒是心寬,起的夠早啊。”
老爺子發牢騷,嚇得不明就理的夫婦趕緊請罪。賈源無趣擺擺手大度道:“都坐下罷,讓新婦見到像什麼樣子,還不得被人笑話。”
賈老太太冷笑,好人壞人都是他,這老頭子,事情做得可真夠絕。
賈赦可不知道上房還有這許多風波,他拉著妻子一路步行,聽到她喘氣聲依舊不停。這身體還想生小孩,他還不想讓孩子沒娘疼呢。累就累點,堅持過來就好了。雖然心裡狠了點,但他還是頗為體貼的掏出帕子,幫她把額頭的細汗擦乾,“快到了,彆急。”
“妾身不累。”大庭廣眾之下被夫君如此對待,沈暳不禁有些無措,望著夫君溫柔的眼神微微失神,一下子渾身充滿了力氣。
“走罷。”賈赦將帕子遞給青蘿,拉起沈暳的手接著走。
賈赦夫婦人還沒到,這事情就傳到了上房眾人耳朵裡。賈老太太同賈母對視一眼,各自心思複雜。
沈暳一路暈暈的被夫君牽到屋子,聽到聲音才回過神來。
體態端莊,煙視媚行。賈老太太心裡點頭,這才開始行禮。
一番禮畢,賈老太太才道:“老大媳婦不必拘禮,都是自家人了,快坐下罷。”
按理新婦進門頭三天應當下廚布菜,但是賈家從賈母那會就沒這樣的規矩,因此老太太說這話也沒什麼不妥。
沈暳可不敢當真,她彎腰躬身道:“老太太慈愛,孫媳不敢放肆。”
“都坐下,咱們家沒那麼多禮。”賈源擺擺手,還指望人家生曾孫呢,有那麼多丫鬟伺候,不缺這一個。
“既然祖父說話,那你就坐下罷。”賈赦牢記金暉和祝承梁的叮囑,女人之間的事,男人少攙和。特彆一個是老太太,一個是妻子,夾在中間可不好做人。
沈暳猶豫片刻,小心翼翼坐在賈赦身邊,低頭不敢看向眾人。
新婦麼,羞怯點眾人也沒覺的不正常。反正這日子一久,什麼樣兒都能顯出來。
老爺子不用上朝,兒子有婚假,他可是啥都沒有。賈代善懶得同家人撮牙花子,飯碗往桌上一擱,腰杆一挺屁股一撅就往二門坐轎子上衙去。這還才沒出大街,聖旨就到了。
作者有話要說: 煙視媚行,這個詞特彆有意思,我先買個關子,大家自己去度娘。
寫到掀起蓋頭,好想說掀起你的頭蓋骨_(:з」∠)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