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暳服侍著丈夫躺下, 讓幾個丫鬟好生看著,急匆匆的往上房而去。才進門見到大家都在, 她緩下腳步,得體的給眾位長輩行禮。
眾人也頗識趣, 知道這是母子倆要說私房話,便推著兩人往裡屋走。
沈大太太老成持重,謝過幾位長輩便拉著女兒的手退下, “怎麼急赤白咧的, 你在婆家可不許這般,要叫人笑話的。”
“哪有。”沈暳不依的勾著母親手臂撒嬌道:“女兒一會不見夫君, 如何竟喝了這許多。”
還當女兒是想她, 原來是來問罪的。
沈大太太伸出手指戳她額頭,“你個小沒良心的,我這是為誰呢。這事兒你還得多謝六房的嬸母,老太爺倒是沒打眼,姑爺酒品不錯, 沒給咱們家丟人。”
“娘。”沈暳攪著手指,生怕母親她們太為難丈夫。
“咱們回屋好好說道。”沈大太太拍著女兒手臂,瞧著有些不對。雖然氣色尚好, 卻瞞不過她的眼睛。
倆人回到屋裡,沈大太太仔細打量女兒,身上穿的頭上戴的都是好東西。可是這副小女兒作態,她有些不解,“暳兒你告訴我, 至今尚未圓房是也不是。”
“娘~。”沈暳咻的從頭紅到腳,這種事怎麼能和母親說。
“死丫頭,到底怎麼回事,你給我說清楚。”沈大太太茶盞重重一擱,為這個不知輕重的女兒操碎了心,“你給說說,彆支支吾吾的。”
沈暳咬著嘴唇,將手帕扭成一團,實在難以啟齒。
“你要急死我是不是,快說出來讓我給你參詳參詳。”若不是女兒已經出嫁,她鐵定要用上竹條。
沈暳將丈夫的話如數轉述,梗著脖子道:“夫君待女兒很好,並無不可告人的內情。”
天底下還有男人不吃腥。
女婿真沒有隱疾?
沈大太太拿捏不定,一手摳著指甲,陰晴不定的看著女兒,“傻孩子,你不知道,這女人沒有孩子,終歸不是個事兒。你同我一一道來,這幾日和女婿都是如何相處。”
沈暳懵懵懂懂的將日常細說,說到最後一臉甜蜜道:“母親您放心,夫君待女兒很好。”
女兒不懂,她還能不懂。
姑爺雖好,卻是個強的,倒也能護住女兒。
隻是……
沈大太太忍不住歎了口氣,“你附耳過來。”
“這…這……。”沈暳看著同樣麵紅耳赤的母親,感覺就像有人和她說,糖是鹹的,鹽是甜的。荒誕滑稽之感油然而生,卻又忍不住點頭讚同。
“姑爺的話很對。你好好掌著自個院子,好好孝順老太太就成了,旁的一概不要去管。還有一點,你一定要切記。萬事不可瞞著騙著姑爺,知道麼?”
女婿和丈夫不同,這樣的性子,眼裡隻怕容不下半點沙子。
女兒年輕不知事,根本不夠人玩的。
“既然姑爺不要通房,你幾個陪嫁丫鬟好好看著,彆惹到姑爺。”沈大太太恨不得掰碎揉碎給她講,生怕她走錯一步吃大虧。
沈暳點頭給母親做出保證,窩在她懷裡撒嬌,“母親放心,女兒不是傻,定會安安妥妥的。再說還有幾個嬤嬤看著,哪裡會有事。。”
養兒百歲,常憂九十九。
“我攏共就你們兄妹倆人,你們好,我就好。”沈大太太撫著女兒一頭青絲,看著她頭上大紅寶石步搖微微顫顫,紅著眼眶欣慰的笑笑,但願如此才好。
“母親快去罷,莫要讓幾位嬸娘等急了,女兒去瞧瞧夫君就過來。”沈暳看著丫鬟在門外徘徊,不好意思的推著母親。
“女大不中留。”沈大太太撫著散亂發絲,甩帕子嫌棄的走出屋子。
“娘。”沈暳跺腳,在嬤嬤取笑下撅嘴不已。
“大姐姐,這會兒怎麼不在前院。”沈思捧著千日紅,微微頜首。
“五妹妹。”沈暳和二房庶出一向不親近,點頭過也就罷了。
“今日表哥也要來的,姐姐不想見一麵。”沈思一手撫著花瓣,微微勾起嘴角。差點定親的人,憑什麼穿著伯爵夫人誥命服。顯擺罷,京城雙殊又如何,過了今日,能不能在夫家立足都難說。
沈暳吸了口氣,握緊丫鬟的手臂,歪頭笑道:“雖是表親,也該知曉男女大防,妹妹好生不知禮數,怎可把外男掛在嘴上。”
“嗤,大姐好狠的心腸,竟是半點舊情不念。”沈思抬起頭,眯眼一笑,“妹妹自愧不如。”
“縱使當初議親,我也從未越界半步,何來舊情一說。”沈暳瞟了她一眼,撫著步搖抬起下巴,溫柔笑道:“何況我的事,又與你何乾。”她說罷,錯步越過沈思,花盆碎了一地,依舊不做絲毫停留向前走去,忍不住睜大眼睛:“夫君……”
“今日喝多失禮了。”賈赦上前,“沒讓長輩久等罷。”
“沒,沒有。”沈暳咽下口水,不知道丈夫聽到了多少。
“那咱們走罷,再耽擱就失禮了。”賈赦察覺出她的緊張,張開手攬著她的臂膀,好似不知道般,“這位是?”
“這是二房庶出的五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