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過頭來,宴席結束,眾人再去尋賈赦夫婦,半個人影也沒撈著。當家沈太太倒是好氣性,和和氣氣同眾人解釋,隻道‘女兒有孕受累,她為娘不忍,早早打發他們回榮國府了’。
眾人有點想頭也沒了言語,誰叫人家懷的是榮國府的嫡嫡四代孫,想憑輩分責怪也得掂量著。惹不起惹不起,還得從長計議。
“快喝點醒酒湯,父親也是的。”沈暳接過丫鬟呈上來醒酒湯,捏著勺子輕輕攪拌。
險些困了過去,賈赦打了個嗬欠,接過醒酒湯一口喝了,“這些活讓下人來就好,你也好生歇著,走了一日想是也累壞了。老太太那兒我去就打招呼,你早些歇著。”
“我倒還好。許是孕前養的好,這會子也沒什麼,就是精神頭短了些。”沈暳搖搖頭,撈出盆裡的巾子一擰遞給丈夫,忍不住抱怨起家中姐妹,“那也是個混不吝的,說是讓我給您吹吹風,好好提攜提攜,連襟說起來也是個助力。我呸,要是個能為的我也就罷了,說出來是打誰的臉呢。”
賈赦換下一身酒氣的衣裳,套上常服袖子的手頓了一下。我的妻子是個……
“這不說明暳兒好性,要不人家不求大姐兒,偏使著你。”
這人,壞事兒到他嘴裡反倒成誇人的話了。沈暳被丈夫哄笑,飛了他一眼道:“太太叫我彆理她呢,我也就偏著點情分聽聽罷了。”大姐兒那兒,看著隻怕表麵光,不成了。
賈赦沒聽清楚妻子的嘀咕,看她那樣隻怕又是一連串吐槽,他也不說她。妻子活潑些是好事,總比悶著不出聲好。
“待我換了衣裳一道去請安,哪裡這麼矜貴。”沈暳絮絮叨叨也沒見丈夫說出娘家不好,給了她大麵,她也不能指著肚裡那塊肉拿喬。
“你可彆,待會祖父祖母該說我了。外頭雪又下來了,你就老實點在屋裡待著。”賈赦按住她三兩下穿好衣裳,拿起手爐往外走。
才一會子,地上的雪又厚了一層。沈暳伸脖子往外一瞧,也就歇了心思,安安分分在屋子裡頭打盹兒。
老太太這會也沒事兒,和西府的沈氏和家裡媳婦幾個話家常,見了賈赦倒問:“暳兒沒事兒吧。”
這話問的。沈氏不得不打圓場道:“想來親家疼愛赦兒,要不怎麼我家那小子偏生回來的早。”
賈赦問過好,笑笑尋著下首的椅子坐下才道:“頭一回上門拜年,倒是把嶽家的親戚見了個全。”
下麵幾位倒有話說,老太太也不如她們的意,“我這兒正忙著,去你阿爺那兒打個招呼便是。”
“孫兒告辭。”賈赦點頭,往另一頭走去。
金陵族人上京,一家老小隻多不少。老爺子不耐煩見幾個庶子,倒是孫子小輩兒的,不超過十歲的樂意瞧上一瞧。這會聽了下人通報,便把才斷奶的小子讓奶娘抱走,回頭一並攆了賴在院子裡不走的幾個兒子。
這眼神得多複雜。
賈赦恭敬有餘親熱不足的給幾個叔叔行禮,老爺子身邊管家近前,一群叔輩訕訕住嘴,不情願放了行。
“親家安康。”
這就是男人和女人的不同。
“都好著,父親也在。”賈赦抬頭,這才看見從裡麵出來的賈代善。
“哼。”賈代善用鼻子哼了一聲,想擺老子譜才想起來自己的老子也在,隨即自然的轉換表情,擺擺手問道:“有事?”
賈赦把嶽丈的事情一說,才提起寧家的意向。
“不是,親家這事兒,你怎麼個打算。”賈代善黑了臉,這親家也忒…
“赦兒你說。”賈源窩在炕上沒動作。在他看來,這也不是什麼大事兒。
“先讓義叔瞧瞧,不急於一時。倒是寧家,是中正的人家,隻怕咱們配不上人家。”賈赦垂著眼接過碟子,順勢給老爺子剝鬆子兒。
小兒子到了說親的年齡,老婆還在佛堂禁足。賈代善張張口,好像沒啥發言權。
“玉山寧氏,你倒是眼光獨到。”賈源磕著孫兒剝的鬆子,褶子又添上幾分,對著不甚明了的兒子道:“可彆小看寧家,那是前朝到至今,看著鬆散不顯,那是臥著。”
這麼一說,賈代善也就明白了。那寧家為什麼願意露出口風,想必臥太久了。他挑眉思量,久久沒有開口,顯然在思量裡頭輕重。
見此賈源話風一轉,“他們家是不錯,可咱們卻未必要上趕著。赦兒娶了沈氏,幾家老親卻也有適齡的孩子,倒也不急。”
“先前…王家倒有意向。”賈代善說起妻子一陣尷尬,“赦兒和王家小子交情不錯,倒也不必。”
老爺子這是念舊,老爺卻動心了。賈赦見老爺子沒說話,識趣避開。
“你兒子可比你大氣。”
作者有話要說: 雙11到了,大家冷靜點。
謝謝大家的關心,現在家人還好。小天使們也要注意保暖,麼麼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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