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枝開了口,庶出的戲也沒能往下唱,醜事總算壓了下去。
賈赦不能在京郊久留,事情一結束就得趕回城內。
史鐤出來送人的時候拍拍表弟肩膀,“事情我都知道了,表弟,我…老爺感激不儘。”
“不必多說,應該的。表哥你們保重,過幾日我再來。”賈赦策馬趕路,一路上像發了狠似地急奔。從城外一路回府,急風吹涼他的身體,血液卻燃到極點。回到書房,他閉上眼睛想了一會兒,提筆將幾封信送出去。
忙完這些事天已經暗了下來。
夜,很長,還有很多事情可做。
很快史侯府便到了扶柩回南的日子。
守孝有五服,賈赦戴的孝最輕,連穿三個月青緦鞋以示哀悼便可,丁憂都用不著。衙門照常上,日子照常過,少了交際應酬,日子過的很是清靜。
送走生命,在三月末迎來了新生命。
寧府族長一支賈敬的妻子李氏給賈家生了嫡長孫。
榮府小輩都在守孝,老太太沒這個忌諱,當天帶著禮去隔壁瞧了瞧,對孫媳的肚子更加期待。
三月中旬,吏部選官剛結束,選秀就轟轟烈烈開始了,到了四月底各地秀女悉數彙聚京城。孟家,終究走到了這一步。
孟傳苧前腳踏進宮門,後腳老太太就收了信,氣的一陣暈厥。
屋漏偏逢連夜雨,老爺子身身體每況愈下,全靠藥材拖著將養。
時間能衝淡很多東西。
賈赦將另一幅畫像封存,除了上衙哪裡也不去,隻把更多時間花在兩個老人身上。
炎熱的夏季蟬鳴叫的人煩躁,選秀終於塵埃落定,有位分的僅有六位,其中四位出自書香門第。
風向標一下來,將來武將向上爬隻會越來越艱難。
牛斌在這個時候選擇了考武狀元,友人們聽了不奇怪,訝異的是侯滄,準備和牛斌同進同出。
送他們去考試前一天,賈赦什麼也沒說,各自送了一副鎧甲。
鎧甲裡麵藏的是他押題的答案。
有些人生來偏科。
如果走捷徑能讓兩個從武的友人順利,偶爾破例一次也無妨。
七月底武狀元成績還未公布,八月的秋闈臨近在即。
南北文會大比名額,賈家全軍覆沒。
東邊不亮西邊亮,文人正經的戰場在秋闈。
今年下場的族人頗多,是騾子是馬也是時候該拿出來遛遛。
賈赦閉著眼睛,一年做了兩次弊。
再然後,他就不管了。再這麼作弊下去,他怕無顏見‘江東父老’。
兩場大考讓他心力交瘁,本想趁著休沐日睡上一個好覺,下人匆匆跑到他麵前大喊,少奶奶要生了。
賈赦:……
“祖母,暳兒如何了。”賈赦腳步匆忙滿頭大汗。
“這才哪到哪兒,來人,快給你們少爺端個座。”賈老太太提著扇子幫他扇風,一邊扇一邊道:“我已經讓人去請親家太太了。你媳婦養的好,月份也足,放心吧。”
賈赦抓袖子擦擦汗,聽了這話倒是安心不少。見過太多沒娘的孩子,這時候的生產環境又差,怎麼都讓人提心,“邊上西曬,祖母您回去等著,晚些時候再過來換孫兒。”
“我再等等,親家也還未過來,再等等。”賈老太太拍拍他的手,頭一直往產房看去。
得,看著也是個勸不動的。
“讓人紮個棚子,把邊上遮了。”東西都是現成的,總不能讓老太太有閃失。
沈家這邊收到消息也夠快,一路沒什麼耽擱的往賈府趕。
來人是沈大太太和沈二太太,她一來也不著急,坐在屋子裡和老太太寒暄。
“你倒是個心大的,前頭我去瞧了,暳兒氣色還好。你來了也去瞧瞧,省的跟著提心吊膽。”賈老太太話才說完,產房就傳來一聲慘叫。
從第一聲開始,慘叫就跟開了閘似地,聽得叫人瘮得慌。
賈赦站在產房前青筋突突直跳,想進去吧,丫鬟一個勁兒的攔著不讓。他又怕自己瞎搗亂,隻能傻傻在門前徘徊。
“女婿歇歇去罷,這兒有我。”沈太太說完話頭也不回踏進產房。
賈赦感覺到嶽母嫌棄,悻悻地蹲在樹下等著。
一家人就這麼等著,從西曬到日落再到天黑,產房來來去去,血水一盆盆往外搬。
府裡上下吃了兩頓飯,沈暳肚子還沒個動靜。
賈赦勸著幾位長輩各自回房,他一個人慢慢在屋外踱步。
從日落到現在,他把所有可能想了個遍,直到外頭更聲第五次響起。
睡夢中的賈府,趕在黎明前迎來了孩童震天般地哭聲。
夜半三更,果真是三更。
他呆愣的聽著哭著,忙不迭衝進產房,搓著手看看妻子,再看看她身邊紅醜醜的猴子。
作者有話要說: .....終於硬旰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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征集猴子的名字,麼麼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