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僚這職業還真不好說,人家用上一分力這就算白養了,想人家用上十分力,彆人該不樂意了。想要對方出幾分力,憑的是主家本事,這過程並不好拿捏。軟的吧,就怕軟弱好欺被欺上瞞下。來硬的,說不得哪天就能把你賣了,偏偏人家乾的還是機密活,一賣一個準。
禦人之道本就是個無解題。
賈赦也不得不讓族人出來唱個雙簧,好在小子沒讓他失望。果然歲數小也有歲數小的好處,就是不知道這孩子能機靈到什麼程度。
“叔,這回我不用回金陵了吧。”賈玔喜形於色,搓搓手把剛才的嚴謹忘了一乾二淨。
這孩子什麼都好,就是不想成家,都二十歲的人了,還天天想著往外闖蕩。
賈赦搖頭,“那要看你表現,表現好了我親自去信給你說請。”他說了也攔不住族裡大哥收拾這小子。
可惜賈玔還是嫩了點,沒明白話外之音,忙不迭的應承下來。
“先彆急著答應。”賈赦攔住他,“你先說說這幾日所見所聞,對福州府又如何。若你說不出來,那我就隻能把你綁了送回金陵。”
賈玔訕笑,討好的將所思所想一股腦說出來。
“行,那你去寫個章程,越詳細越好,到時候拿出來給幾位先生一並瞧瞧。”賈赦見他越說越不著調,立馬攔住話頭。
“唉,那…叔,侄兒先告辭了。”賈玔住嘴撓頭,九叔沒生他氣應該問題不大。
看著侄子顛顛兒的,賈赦無語搖頭又是一歎。
閩地的問題太多,等他見過總督就該去衙門交接了。
這上任的第一件事,隻怕就是防範飆風。飆風的問題不好解決,何況這個時代,每年這時候再如何防範也有損失。天災**,可惱的是他依舊沒什麼好辦法,難不成眼睜睜看著它肆虐。
就在賈赦和幕僚苦思冥想防風災之策,時間一晃就到了第二日。
拜訪總督府成行。
總督衙門與其他各處衙門無甚不同,隻在大小差異,因此倒也不必贅敘。
賈赦上門時往前衙走,因是打了招呼之故倒也沒為難,一路跟著門子往後衙大廳行去。
閩浙總督複姓司馬,年逾五十上下,他見著人影慢慢擱下茶盞,勾起嘴角起身並未往前一步。
“大人客氣,下官冒昧拜訪,萬萬使不得。”賈赦快步拱手上前,撩起袍子行了下屬禮,等人叫起方起身。
“誒,賢侄何須如此客氣,快入座慢敘。”司馬雙手扶了一下,拉著賈赦往就近的位置坐了才道:“連日趕路可還好,多年不見你父親,國公爺…節哀。”
賈赦見他抹淚連道不敢,從下人手裡接過茶杯方轉了話題道:“勞伯父記掛,家中都好,倒是侄兒失禮,入閩地幾日至今方才上門拜訪,還望伯父不要怪罪。”
“哪裡哪裡,聽說侄媳婦也跟著來了。一家子的,休整幾日也是應當,何罪之有。賢侄太過言重,言重過啦。”
“實在是失禮,侄兒也沒旁的,倒是帶了一些土產,也好讓伯父聊以消遣,就當是賠罪了。又聽說伯娘近來舊疾複發,侄兒也不好讓內子上門打擾,不知這藥材可用得上,伯父您看?”
司馬見他說的真心實意,臉上笑容增了幾分,“哎,賢侄有心了,還是老樣子,好一會兒歹一會兒。不說這些了,你這次上任是個什麼章程。侯爺好狠的心,竟讓你跑這來。”
“您也知道,老爺他…”賈赦低頭為難,好一會兒才吞吞吐吐道:“政兒科舉屢次不中,老爺他…外放倒也好。”
“糊塗,怎能如此糊塗。這長幼不分,不行,我得去信問問他賈代善。”司馬一聽震怒,安撫的拍拍賈赦肩膀道:“你放心,這事是你父親做的不對,我必要去信好言規勸,事情斷然不能這麼做。”
賈赦慘然一笑,“為人子,阿弟他也是個好的。伯父誤會了,此事不能怪老爺。”
“不用解釋,我必要為你說上幾句。賢侄這幾年就好好在這裡呆著,有我在,萬事都無須煩憂。”司馬細細觀察賈赦,笑著繼續安慰道:“無妨,有老夫在,賢侄無需擔憂。”
“多謝伯父,侄兒……我…”賈赦抬手以袖遮麵,在司馬的安慰下才紅著眼抬起頭道:“此地人生地不熟,幸虧有伯父照應,自從祖父他……”
這一照麵,司馬將信將疑,卻依著話耐心安慰,直到天黑還熱情留飯。
賈赦雖依依不舍卻辭了好意,隻連道改日攜家眷上門拜訪。
雙方一個回來,各自摸了點底。
夜裡沈暳問起丈夫,“你今兒回來怎麼……”怪怪的。
作者有話要說: 每天都在碼字,不過最近工作有點忙,可能會少一點,對不住大家。
天冷大家注意保暖,愛你們麼麼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