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2 / 2)

香你個蓮藕的腿。

賈赦嫌棄的點頭,晚娘臉對著妻子道:“讓人找個小木盆來。”

“好,你們。”沈暳答應的倒快,反應過來來回指著兒子和丈夫,結結巴巴甩鍋道:“額,自己折騰,我把衣物放榻上。”她說完,快步走出裡間。不走不行,太可樂了,實在讓人忍不住幸災樂禍,萬一丈夫惱羞成怒可怎麼好。

屋裡父子倆大小眼父瞪。

賈瑚對著手指傻笑,哈喇子鼻涕泡齊飛。

得了,當爹就得認命,來洗刷刷順便學遊泳吧。

反抗?老子還是你老子。

等小孩洗完,已經兩個時辰,賈赦心累的將洗白白的小胖墩扔給妻子,趴在浴桶裡一動不動。

“你也是的,孩子那麼折騰你也忍了,我都沒耐煩。”沈暳在一旁銜著帕子說風涼話。

“唔,等他大一些讓他自個打理。”賈赦在一片氳氤中勾唇一笑,“我伺候了兒子,兒子的娘是不是得還債,少爺我還缺個搓背的。”

還真彆說,趕路日子長的都快忘了滋味。這不提不要緊,一提,心裡的火就跟憋不住似地往外燒。

炎熱的五月,夫妻倆在浴房中做了一場酣暢淋漓的運動。

夜裡蛙聲雨聲,沈暳睡的一臉饜足,賈赦雙手枕著頭發呆。

今日來酒樓的十有七數籍貫為長樂縣,長樂縣是個好地方,不僅物產資源豐富,地理位置也非常理想。可惜的是,長樂縣豪族排外,甚至連帶動本縣共富都不肯。

早年他研究水泥火|藥就是為了民生,如今敬哥已經在工部逐步上升,水泥不久應當推廣開來。無論從何種角度,平坦的道路都能帶來取之不儘的收益。還有……應當早作準備。

“怎麼還沒睡。”沈暳翻了個身,一手壓在丈夫肚子上。

“睡了。”

賈赦閉上眼在腦子裡反複推算,希望推行政策時少點阻力。這個時代的人生活太苦,苦的他不做點什麼都有愧活在當下。當年先生曾說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下,一開始他還有些不明白,到了如今,生活越久越發迫切改變。

算算他年紀已不小,年輕人衝勁沒了,骨子裡的東西卻從未忘卻。他隻希望,能平穩和緩的改變,儘一點點的綿薄之力,如此也沒算白來一場。

夜很長,想著受過的教育,伴著老爺子的教誨和先生說過的話,他慢慢陷入沉睡。

南方多雨水,夜裡每下一場小雨,地上便泥濘一分。

賈府一家子早早分做兩班,知府衙門前後衙也忙的熱火朝天。

昨日忙著交接並未熟悉三班六房,今日能來的悉數到場。

賈赦接過名冊,一個個按著人頭點數。

所謂三班六房的三班指的是皂班、快班、民壯/壯班,對應為陪同知府出行衙役,抓捕偵察捕快,民壯出身民間壯丁,以守衛城門庫房為主。六房則是對應朝廷六部,外加鋪長房和承發房,前者掌郵傳迎送官員等事,後者為公文發放傳遞。

三班六房外還有同知、教諭、巡檢、驛丞、醫學暑人醫和獸醫,除此之外又數名雜役,穩婆、仵作,這些都通稱雜職官。

可見衙門並非所有人員全是朝廷命官,或有品級或不入流,零零總總多達八十之數。按例衙門人員不得超過八十,並且不入流或雜職俸銀由衙內自行承擔,這也造成了清官難當,小鬼難纏。

這不,管著戶房的劉典史才清點完就一臉難色,話裡話外就是衙門還欠著雜役薪俸。

“這又是怎麼一回事?為何昨日無人提醒。”道理上他是立夏前上任,這筆俸祿應該陶知府分發。

賀同知亦是一臉為難,戰戰兢兢出列和劉典史排排站,就是解釋不出一句像樣的話。

嗬嗬。

賈赦簡直要笑出聲,這裡頭就沒能做事的人,“按你們所說,薪俸總數多少,衙門可出的起。”

“這……上旬薪俸加曆年所欠,總數為一千三百兩四千二分七厘。”

“想要薪俸可以,衙門欠俸的條子可對得上,對得上就全去領,領夠了再議。衙門人事冗雜,也該剃掉一些了。”賈赦說著招來身邊的賬房,“你出來和戶房的賬房對數,就在這當場結算,把賬冊一並弄清楚,眾位有異議儘管直說。”

頭回見到這麼強硬的,新官上任三把火,眾人紛紛縮緊脖子,等這把火燒過不遲。雖然衙門銀錢少,總有地方找補,倒也不必急於一時。

倒是劉典史,心中煩憂更甚。從來見上官摟錢大開口,還未見過這般撒錢爽快。到底是看不上這些銀子,還是……一家老小都指望他這活計,若是被知府厭棄,哪裡還能混口房吃。早知道就不聽…挑唆,作何當出頭鳥。唉,悔之晚矣。

衙門上下說是八十人定額,每每總是超額,一個個往家中跑,就怕晚了領不到銀錢。薪俸對數簡單,賬冊從頭開始做起卻需要一些時日。

賈赦讓文墨去外頭把幾名賬房帶進來,今兒他是務必要把前邊的賬理清,免得正事還沒做,東一榔頭西一棒子,越發束手束腳。

衙門中間幾個賬房劈裡啪啦打算盤,賈赦和賀同知在一旁喝茶。

“賀同知很愛惜手,難得指甲修得如此齊整。”他看著賀同知泡茶,白嫩的雙手,指甲圓潤無比齊整,簡直比女子還要細致幾分。

賀同知握杯的手一緊一鬆,行雲流水的往主位斟茶,淺笑道:“無他,熟能生巧。”

“我家人幾十年老手藝都被比了下去,可見同知心思細微,倒也遺憾,以為是哪家的手藝,看來我是沒有這個福氣。”賈赦好似閒聊般讚歎,抿了一口熱茶又誇道:“果真是好手藝,如火純情的火候。”

“知府誇讚太過,卑職愧不敢當。”賀同知謙虛不受,隻手腳忙亂。

“欸,你我同僚,接下來可得共事好長日子。如不嫌棄,私下喚我表字恩侯。”賈赦見他詫異連道不敢,板起臉道:“此事就依我所言,又有何不可?”

“卑職表字清流,愧受上官美意。”賀同知趁機瞥了一眼賬房,到今日為止,他還是猜不透這位的為人。

“清流是哪兒的人,家中長輩可還安妥。”副手啊,可得好好了解,何況是個不挪窩的,要不哪天被架空,真是沒地說理去。

賀同知不知上官其意,一五一十答了,期間手腳不慢,眼觀六路耳聽八方將對方照顧的異常周到。

雙方來回試探,賈赦也隻憑著身份知道一些表皮,其餘的除了潔癖一概三不知。眼見著臨近中午,他讓人去後衙多做幾份飯菜。

賬房被知府盯著不敢懈怠,等飯菜送上來,聞到菜香才茫然抬頭。

“事急從權,委屈各位先生將就一頓,等事情辦妥本官置辦席麵另有重謝。”賈赦客客氣氣請賬房入座,又對賀清流道:“清流可有要事,一道用過如何。”

“不敢。”賀清流一手背著,一手執扇,端的是君子風流。

飯是同樣的飯,卻又分食兩桌。

賬房先生見了倒把懼意散去幾分,吃起來也放的開手腳。賀清流眼睛一閃,捧著瓷碗遞給賈赦,佩服道:“知府體恤下屬,實乃我等之福。”

“應當如此,清流不必多禮,也不知這菜合不合你胃口。”賈赦拿起公筷給賀清流送了一塊油滋滋的臘肉,“此物風味上佳,你來嘗嘗看。”

作者有話要說:  快來誇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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