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氣性倒大,就是不知能忍到什麼時候。
賈赦起身欲走,低頭發現衣擺給一隻小手抓住。
賈瑚一見爹爹要走頓時就急了,“爹爹壞,娘親打我爹爹在哪兒,你們……你們欺負人,嗝……”
聽到嗚嗚嗚的哭聲,賈赦腦袋都要炸了,“弄條熱毛巾來。”
“爹爹壞,不要瑚兒了嗚嗚哇……”
賈赦坐在一旁看他哭也不勸,頂多在過不來氣的時候幫他順一順氣。
看今天這個情形,這小子未來還有哭的時候。
“爹……爹。”
“嗯,沒哭夠就接著哭,哭完咱們再講道理。”
賈瑚又想癟嘴了,他忍了忍沒有哭出聲,上氣不接下氣的接著喘,喘完氣兒又開始打嗝。
“快來讓我擦擦,都成花貓了,還有鼻涕,來,醒一醒。”
“不要。”
“要不要。”
“爹爹彆走,瑚兒乖,爹爹彆生氣。”
還知道看臉色了,果真挨頓揍長一智。
賈赦幫兒子擦完臉,又從匣子裡掏出脂膏給他擦上,“還哭不哭,不哭就先吃飯。”
“不……嗝哭了。”
賈瑚吸吸鼻涕,舔著唇邊甜甜的味道肚子更餓了。
飯菜一上來,孩子前所未有的乖,就連吃飯都收斂了性子,米粒兒都沒往外掉一滴。
賈赦坐在一旁喂他,察覺門外的身影手一停,“還生不生娘親的氣。”
“不生氣了,是瑚兒的錯。”
賈瑚委屈的癟癟嘴,他都認錯了,為什麼娘親還要打他屁股。
“暳兒快進來,孩子都認錯了。”
妻子進屋子的時候,賈赦明顯感覺孩子身體往裡縮,“你來喂,我都怕喂到他鼻孔裡去。”
沈暳沒說話,從丈夫手裡接過碗筷。
賈瑚邊吃邊偷看娘親,越吃越委屈,眼淚就忍不住往下掉。
不能哭,爹爹都說男子漢流血不流淚,他要偷偷擦掉眼淚繼續吃。
瞧小臉委屈的。
夫妻倆又是心疼又是好笑。
你哄他,沈暳遞個眼風給丈夫。
誰打的誰哄,賈赦歪頭不看妻子。
“哇……爹爹娘親不疼瑚兒了。”
他是真的傷心了,爹爹娘親肯定討厭自己了,連哄都不哄他。聽說沒有爹娘的孩子很可憐,是不是這頓吃完就要被趕出去了。一定是因為他是撿來的,所以才不能調皮。
“爹爹娘親,不要把瑚兒抱走送人,瑚兒會很乖,會給爹娘乾活,我不要離開爹爹娘親。”
哪跟哪兒啊這是。
“胡說什麼,誰說要把你送人。”
賈赦覺的這時候不開口不行了,孩子的腦子裡都腦補了什麼。
“我一定不是爹娘的孩子,是橋底下抱回來的,都不哄我還罵我。”
“不哄你是因為你太愛哭了,你是我和你娘親親生的,問你娘親就知道了。還有……我和你娘什麼時候罵過你。”
“好好吃飯,不許瞎說,你是不是我生的,我還不知道。還吃不吃,不吃我就倒了啊。”
“吃……要吃。”
一頓飯折騰了好幾個來回,終於把話說清楚,孩子也累的睡著了。
夫妻倆見狀鬆了口氣,太能鬨騰了。
回到屋中,夫妻二人都沒有說話,各自狠狠逛了一口茶水癱在炕上。好半天沈暳推推丈夫,“彆生了,以後要生也要個女兒。”
生男生女哪裡由人挑揀,被孩子折騰出陰影了。
賈赦嗤笑,癱在炕上不想動。
沈暳也沒指望他回答,“總督府那邊?你回來的倒早。”
“遇見好幾個知府,還和漳州府知府喝了幾杯,天色已晚便借故回來了。”宴席上的不堪入目賈赦沒說,不過倒也不是人人都這樣,也不算白去一趟。
“快過年了,年後還得去總督府拜訪總督夫人,我打聽過,聽說金夫人最喜字畫,如今咱們倒沒有上好的,都在京裡沒帶回來。”
“不急,讓我好好想想。”
“那也快點兒,沒多少日子了。”
“是,是,我的大少奶奶。”
夫妻倆沒說上幾句,全都困倦的洗洗睡下,今天實在太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