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
賈瑚再癟嘴也知道這回爹爹氣得不輕,哎,他得想想怎麼讓爹爹消氣,不然往後肯定沒好日子過。
母子二人在飯桌上自以為隱秘的眼神交流。
打量他眼瞎,賈赦憋笑,將食不言寢不語執行徹底。
這是賈瑚有記憶以來最難吃的飯,在屋裡不敢說半句話,飯桌一撤下去,他連磨蹭都不敢磨蹭就回了自己屋子。
“嚇唬孩子做甚。”
兒子一回屋,沈暳就埋怨丈夫,“把他嚇成鵪鶉你就高興了,隻怕飯都沒敢多吃。”
“冤枉啊娘子,都是他太嬌氣,和我可沒關係。”
賈赦忙不迭討饒,這要是把妻子惹怒,那才真是吃不了兜著走。
“等會做點宵夜給哥兒送去。”
沈暳仗著肚子有肉公然下丈夫麵子,“你就彆想有宵夜了,想吃自個去廚下倒騰。”
賈赦苦笑,自己那麼注重養生的人,什麼時候吃過宵夜。明知道妻子氣不順,他連反駁都不敢還得賠笑賣乖。
要麼說孕婦難哄,以前的招數都不管用了。
他站在院外看著緊閉的大門,感歎世道艱難。
“少爺,京裡來信。”
四八月亂穿衣,在書房的賈赦接過大氅還沒披上,“誰的信。”
“說是……少奶奶娘家,沈府舅爺送來的信。”
“快把人請進來。”
賈赦皺眉拆開信件,越看臉色越凝重,妻子身懷六甲,怕是受不了刺激……
“小人沈平,請姑爺大安。”
“快起來說話。”
沈平依言起身,也不敢抬頭,靜立一旁候著。
“信裡的事我都知道了,祖父是個什麼說法,太醫可都請了?”
“太太前些日子病重,大少爺急忙忙將信送了過來,後兩日又好了些,這才又派了奴才,卻沒想……原是請了太醫,隻說一時急症,如今已無大礙。”
那還真是巧,兩撥人一早一晚竟也能遇上。
賈赦鬆了口氣,聲音也緩和許多,“既然來了就先彆急著走,自家人住在外頭也不像話,我讓管家騰個院子你們先住著。天色已晚,明兒你們再去給少奶奶請安。”
“多謝姑爺,隻來時大少爺吩咐,不許給姑爺添麻煩,這……”聽說姑爺待小姐不錯,竟連一個妾侍都無,如今看來都是真的,太太若知曉也該安心才是。
“一路趕來想必也勞累的很,彆推辭。”
賈赦讓文墨帶他下去,攤開信紙又看了一遍,信上隻說嶽母生病,什麼病卻沒說。
福州府離京城有數千裡之遠,一來一回多耽誤消息。也不知道是不是大好了,若不是……妻子有孕在身如何趕路。
“少爺,方管事已親自帶人過去安排。來時奴也打聽過,沈太太確實無大礙。”
“好。”
確實無礙就好,眼下沒什麼比這個更重要。
“接下來你該知道怎麼做。”
“什麼怎麼做,都亥時了還忙公事。”
“你下去罷。”
賈赦抬頭,“吩咐正事呢,你怎麼也沒睡。”
“我聽著院裡有動靜,一問才知道娘家來人,不年不節的,送端午都嫌早,可有事情瞞著我,不然這是時候來福州府作甚。”
沈暳拉著臉端坐在榻上,等丈夫給她解釋緣由。
“那你聽我說,可不許著急。”
賈赦拿起冊子往信上一壓,“前日日子嶽母病愈,說是掛念你,這不就派了下人來看看你,好讓她放心。”
“病了,什麼時候的事,大哥也是的,怎麼都沒給個口信。”
“這不沒事兒了嘛,你可不能著急上火。”賈赦扶起妻子往門外走,“這麼晚你也該睡了,人都在府裡住著,明兒有得是空閒,到時候你想問什麼不行。”
“也是。”
沈暳一向睡得早,這會子也是真的困了,一回屋便打起盹。第二日賈赦才去衙門,她就趕緊將人喚了過來。聽到管家的回答,她的心才真正放了下來,開始張羅送到京裡的土儀。
賈赦本就叫人盯著,聽了下人回話才安心做事。
昨夜他越想越不對,如果真是嶽母身體有恙,送信的人怎麼會走的這麼慢,其中肯定有所蹊蹺。到底有什麼事竟要到福州府,還瞞著他,他一時真想不出來。
彆說賈赦,沈暳也心有懷疑,隻是下人不說,她一個外嫁女倒不好多問。家裡的事情一向多,不怕也問不出來,就怕問出什麼汙糟事,索性裝作不知道,眼不見為淨。
她不光自己裝傻,還打算讓丈夫也裝傻,不是她涼薄,實在是……難以啟齒。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小小燕子飛啊飛慷慨並且持續的地雷,麼麼噠。
加衣保暖防寒,愛你們麼麼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