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六章(1 / 2)

長子的婚事是老爺子極力促成, 賈代善雖然對沈家談不上有多滿意,但對誕下嫡長孫的兒媳卻無可指摘。

三萬兩銀子而已,給就給了,他賈家還不缺那一星半點。

隻是沈府也太不成氣候,缺銀子直說便是, 難道賈家會袖手旁觀。

福州府如今有多少人盯著,沈家就沒個明白人, 真不怕兒子被帶累丟了前程。

旁的都好說, 牽扯到前程絕不能善了。

他怒不可遏, 有火沒地發。偏生兒子來信含糊其辭, 顯然是不想把事情鬨大,真真是……豈有此理, 氣死個人了。

賈赦接連收到府裡斥責的信件時, 送去沈家的信還在途中。

一來一回打個時間差,也是為了給府裡安一顆定心丸, 順道讓沈家知道收斂。

他知道賈代善會生氣, 卻沒想到氣成這樣, 前後四五封信件都消不了火氣。可沈家到底是自己的嶽家, 如果真有變故,他也不能真看著不管。

如此一來加強了和京城的聯係就很有必要,萬一下次再如此被動。

丟臉丟官都是輕的,就怕妻子一個受不住,她現在肚子裡可還揣著一個。

她要是有什麼差錯,絕對是自己不願見到的。

“少爺, 少奶奶好像……好像知道了,正在後院發脾氣。”

“到底怎麼回事,你和我好好說說,怎麼就忽然知道了,不是都封口了。”

賈赦步履匆匆的往後衙趕去,“讓人去把大夫叫來。”

“外頭還藏著幾個下人,今早聯係采買傳口信,丫鬟是個心大的,一心就想回京城去……”

賈赦一聽就聽明白了,到底是沈府出來的奴才,根在京城。

如果說這件事情是妻子管束不力,那自己也不能說完全沒錯,內宅的彎彎繞繞,自從把後院交給妻子他就很少再管過,沒想到才撒手就出事。

“好好的發這麼大脾氣,可是下人伺候的不儘心。”

沈暳知道衝丈夫發脾氣實在沒道理,卻還是忍不住陰陽怪氣,“你什麼都知道,怎麼不知我為發發怒,你說,我為何發這麼大的火。”

“好了,有話好好說。”

賈赦見妻子臉色還好,擺手揮退丫鬟,拉著妻子往榻上一坐,“和我說說看,丫鬟都和你說了什麼。”

“我那丫鬟可是好得很,添油加醋的,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把我娘家人怎麼著了。你的人品,那些話我如何能信。一定是他們……可是你為何不與我說清楚,你瞞得我好苦啊。”

“這些都是小事,又何必說出來讓你跟著操心,你還著身孕,好好養胎才是正經。”

賈赦握著妻子雙手放在唇邊,“好好的發這麼大脾氣,可我嚇壞了。”

“這還是小事,我還不知娘家是個什麼光景,估摸著他們一開始就打算空手套白狼,也就是你,還給我留了臉麵。”

“莫生氣了。”

賈赦搖頭笑道:“一個女婿半個兒,你兄弟也是我大舅子。咱們夫妻一體,沒道理娶了你就把你娘家撇開,那沈家豈不是白養了你。”

“說吧,給了多少錢。”

“不多。”

“到底多少!”

沈暳原以為丈夫心有芥蒂方才先下手為強,沒想到是娘家如此不要臉麵,還敢惡人先告狀。

若讓府裡知道……以後自己如何在賈家立足。

思及此,她不禁潸然淚下。

賈赦被妻子的眼淚唬了一跳,手忙腳亂不知如何是好,“怎麼哭了呢,不哭不哭,事情我都解決了,沒事兒的啊,有我在,彆哭。”

“我……”

沈暳有些難以啟齒。

她一直知道丈夫對自己尊重多過恩愛。

剛嫁過來那時候她還奢望過恩愛夫妻,後來有了孩子,什麼情情愛愛都是虛的。丈夫又是個體麵人,做事從來齊齊整整,前院從沒讓她操心過。

後宅更是除了自己就沒旁人,作為妻子還能奢求什麼,就連母親都曾說過,嫁給丈夫是多少人都求不來的事情。

她也不求娘家給自己長臉,倒沒想先拖起後腿來。作為賈家的主母,丈夫的妻子,兒子的母親,她還用手段求全,以為枕邊人和自己一樣心思齷齪。日後丈夫若知曉自己的心思,她還有何顏麵……

“你可不能多想,府裡人多眼雜,參差不齊也是有的。沈家是你娘家,真有困難我伸手也是理所應當,肉都爛在鍋裡,又有什麼難以啟齒。一家人不說兩家話,你就是心思太重,好好想想,是不是這個理兒。”

“那你又為何瞞我。”

沈暳低垂著眼眸,羞愧到不敢直視丈夫。

“你這是想岔了,我瞞著你就是怕你多思多慮,本也不是什麼大事,又何必敲鑼打鼓弄出動靜。”

沈暳知道丈夫是想保全自己顏麵,越是這樣,她越無法麵對丈夫。

做人不能太無恥,娘家算計丈夫不算,自己明知……還去算計枕邊人,和畜生有何分彆。

“怎麼了這是,快去躺著,我讓大夫給你把把脈。”

賈赦見妻子麵容蒼白,伸手將妻子抱進裡屋,“你還說自己不是孩子,鬨累了罷,好好歇著,府裡都有我看著,彆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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