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二章(1 / 2)

“混賬東西, 你給我跪著, 什麼時候想明白什麼時候再站起來。”

“師傅, 饒了師弟罷,師弟還在病中如何能受得這個。”

“饒了他?你也給我跪著,身為師兄的職責都忘了,罰你都彆覺得冤枉。”

管子君啪的一聲,直挺挺跪在老子像前, 一句話也不敢反駁。

一旁的賈赦隻能連連苦笑和師兄道惱,是他連累了師兄, 也實在沒想到師傅能從敦煌馬不停蹄趕回來訓話, 也不知道老頭一路風塵, 行禮都沒擱下, 哪裡來的精力把竹條揮的虎虎生威。他後背現在疼的火燒火燎,都多少年沒有嘗過挨打的滋味。

“都給我好好跪著。”

無笙哼聲甩袖, 臨走還給了個惡狠狠的眼神。氣死他了, 小兔崽子實在不省心, 就這點心思深淺還想撐起賈家, 果然不該放心太早。

“師兄,是恩侯的罪過,連累師兄和先生掛心,也不是先生撐不撐得住, 待會您讓大夫給先生把把脈。”

賈赦自知理虧,半點也不敢有怨言,實實在在在靜室跪了十二個時辰, 在懷有身孕的妻子求情下,這才變成關小黑屋。

趁著空閒,他才有空閒把事發經過全部書寫出來交給先生。

從最初他發現族人賈玓被巴蜀官員下套,再到巴蜀整個官場的貪腐。

賈玓隻是一個引子,貪婪的榮寧兩府不願就此停步,想要更多的位置,想要往上一步,他不過借此契機聯合幾家人將此事捅破,項莊舞劍意在宗室和皇親。

從最後的較量來看,賈敬升到關鍵一步,是他們贏了。可是為了贏也付出了極大代價,若是早一點捅破此事,在巴蜀山洪暴發前,無辜之人不該枉死,他們不該是貪婪的籌碼。

事後他夜不能寐,那些無辜枉死之人都在看著他,一遍遍來回,他悔也不悔。賈家,終究需向前一步。

智慧如無笙,弟子的字字句句如何看不出慈悲,謀是好謀算,心慈也是真的心慈,若不是賈家所限,他不該如此,他廣闊的胸襟合該後人傳頌。不為良醫便為良相,鳳凰擇梧桐而棲,有才之人擇主而侍。當今和弟子不能君臣相得,遺憾,實為一大遺憾。

人生在世必有所累,他是,弟子也是,幸好弟子還年輕,未必不能……

七月朝臣混戰,賈家並非最得益者,卻也被有心人盯上,這段時間針對賈赦的陰謀不斷,眼看聖上並無回護之意,便知聖上對賈家著惱。

這次無笙回來有諸多原因,弟子心病還在其次,重中之重是為了獻上茶馬古道地圖。

朝廷近幾年開海楊帆,又有諸國商賈紛至遝來,國力蒸蒸日上,茶馬古道以及西域各國通商都有不少潛力,有了清晰的地圖,形勢又將是另一番麵貌。

皇帝自然知道茶馬古道的重要性,此圖正是雪中送炭,海陸陸路,一旦將局麵鋪開,此圖必將如虎添翼,哪怕是蠢蠢欲動的羅斯國也要掂量。此人該重賞,隻是要如何賞賜卻成了難題,人也不要做官,也沒有子嗣,倒真真叫人為難,“原來賈赦也是無笙先生的關門弟子。”

“是,恩侯乃草民關門弟子。”

無笙聞名天下從不受皇權所束,就連坐在椅子上都比彆人穩當。

他巍然不動的架勢顯得來勢洶洶,就連皇帝也不得不另眼相待,“朕觀地圖還未畫全,何故。”

無笙麵露難色,“草民年邁,時常精力不濟,身邊並無精於此道之人,不免……”

“那簡單,朕這就去找人協助先生如何。”

皇帝還以為什麼大事,朝廷養了那麼多人,還找不出幾個提筆的人才,“怎麼,還有難處。”

“並非如此,輿圖與丹青不同,難。”

無笙一臉高人形象忽悠皇帝,就是能找出來他也有辦法把人推了。

“竟是如此,舉國上下莫非就找不到一個。”

皇帝半信半疑,“先生可有熟識之人。”

“有卻是有,就不知……”

“先生快說。”

上鉤了,無笙仰天長歎,“草民三個弟子,唯恩侯一人可,可他……哎,不提也罷。”

藏一半露一半都快把皇帝急死了,若是沒到輿圖還好說,偏偏拿到了一半,他沉吟半晌,“賈愛卿病體未愈,朕派禦醫去瞧瞧,此事一定儘快。”

“叩謝皇恩。”

無笙背手出宮,坐在轎子上不禁露出輕笑。

那些算計,如今也改收手了,到底弟子還是嫩了些,在朝堂上再熬幾年就好了。

禦醫到府上的時候賈赦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等見到先生,他才知曉前因後果。先生都已經一把年紀,本該頤養天年的人還不得不為自己四處奔走,師恩難報。

“行了,你好好養著,什麼時候養好,咱們什麼時候開始。”

意思是不急,但賈赦知道聖上那邊一定是著急了,否則也不會派禦醫到府上。他一想便明白先生用意,定定心緩緩點頭答應下來。

繪畫輿圖是個大工程,皇帝有心讓賈赦早些康複,便派禦醫定時定點到賈府看診。陸陸續續一個月,賈赦就是病入膏肓也該好了,見好就收的道理師徒二人豈會不懂,趕緊在皇帝不耐煩前麻溜的開始乾活。

輿圖本就難繪,想要精準更加難,自從接了這個活計,賈赦和先生二人在皇宮裡待了有四個多月,沒日沒夜的乾活,閉上眼都是疆域圖。

自打妻子懷孕到他出宮回家,沈暳的肚子蹭蹭的長,他一看也是嚇了一大跳,“怎麼,難道是雙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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