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台下功臣(1 / 2)

“多虧了平手中務!這次獲勝真是令人振奮!討取敵軍七員戰將,士卒二千以上,朝倉家應該是一蹶不振了!”

人未到,聲先至。

話都說到一半了,織田信忠才急匆匆跨進營帳。

他的臉上掛著近期難得一見的喜悅。

麵對平手汎秀的時候還有些尷尬,但比起前幾日自然了許多。

其實織田信忠如此高興的真正原因,並不在於朝倉家的戰敗,而是在於某個友軍的折損。這一點當然是不足為外人道的。

一番激戰下來,朝倉家殿後的三千精兵最終被數倍之敵圍困起來,除了少數投降逃散之外,幾乎是儘數覆滅。同時淺井長政一直被動挨打,估計也產生了一千以上的傷亡,並且有四名足輕大將以上的家臣戰歿。

數量並不大,但其中半數是旗本隊伍。

昔日信長掌握著尾張、美濃、伊勢等國接近三百萬石勢力,直屬的核心戰力亦不足萬人。平手汎秀和泉淡路兩國地產加上商業收入,才維持了一千五百人的常備軍。

從組建費用和戰場作用來看,一名旗本親兵,起碼相當於五名雜役農兵。淺井長政真正掌握的地盤其實並沒有多大,內政又一向不擅長,這千餘人的損失,想來一定是令他傷筋動骨了。

還有原由淺井久政率領的二千人小穀城留守部隊,淺井長政本以為可以輕易收編,結果這批人被動陷入戰亂,又無人統領,潰散了大半。包括赤尾清綱、海北綱親等一批半隱退人物都不知所蹤。

織田信忠已認定淺井家與其父的遇刺有關,見此自然是免不了幸災樂禍。

加之上個月在攝津,眾人與三好長逸激戰半天才終於取勝,最後的桃子卻被不速之客摘走,大家憤懣難平,今天一筆之道還施彼身,才算出了口惡氣。

主意是平手汎秀負責策劃的,所以上上下下對他都看得更順眼了一些。

戰果還沒完全打理清楚,織田信忠便忍不住過來打招呼表示親近,身後德川家康、筒井順慶、蒲生賢秀三名親織田的大名依次跟著,也都現今的情況十分樂見,上來說了些“神機妙算”“運籌帷幄”“料事如神”之類的恭維話。

對此平手汎秀十分冷靜地回應到:“傷損皆已清點無誤了麼?各位是否要繼續向北追擊?還是原地休整?”

織田信忠稍一錯愕,立即正色作答:“差不多都清點完了,剩下一些自有奉行們負責。至於是否追擊……我看敵方的斷後部隊拖延的時間是夠久了,估計主力已經走遠。有一些畿內國眾自發追了上去,但我們就先不急了,倘若瀧川殿繞後建功,再進兵呼應也來得及。”

“噢……”平手汎秀麵無悲喜地點了點頭,隨即伸手向旁邊指過去:“其實此戰真正的功臣是這位!若是沒有他在,事情也能做,但就必須換個方案了,肯定不會這麼順利。”

聞言織田信忠連忙轉頭望去。

隻見平手汎秀側麵坐著個氣定神閒的銀發老者,看上去淵渟嶽峙十分不凡,但衣飾又頗簡樸,給人一種矛盾的印象。

“這位是?”織田信忠疑道。

“老朽……”那人正要自報家門。

卻不想平手汎秀立即起身打斷,鄭重地介紹到:“這位便是甲賀著名的忍者,多羅尾光俊大人!以前是六角家不示於人前的棟梁,近日才剛打算加入我方,恰好遭逢變亂,沒來得及……話說賢秀殿,應該是見過的吧?”

“呃……”作為鄰居蒲生賢秀略感尷尬:“家父定然是知曉的,在下太過年輕……”

其實蒲生賢秀已經快四十了,這跟年齡沒有關係,純粹是個人的價值取向問題。他老子蒲生定秀是從黑暗中長大的,自幼也很重視黑暗中的人。蒲生賢秀一出生就是高級武士的兒子了,難免染上一些不接地氣的貴族習性。

“看來定是位鄉野間的奇人了。”織田信忠也有類似的毛病。他倒是顯得很有興趣,表現得還算禮貌,但不自覺帶上那種“城裡孩子第一次看到蛐蛐”的獵奇感。

唯有德川家康十分鄭重地上前搭話:“在下三河德川家康,曾聽家臣半藏說過閣下的事跡,素來心向往之。”

“哈哈……不敢當,不敢當。”多羅尾光俊笑眯眯地恭敬回禮,“老夫這點微末名氣來得也不光明正大,在貴人們麵前說起來,倒是汗顏了。”

這老者確實是一個忍者界的大名人。幾十年前從他父親那輩起,他們家族就很有眼光地為六角家效力,屢次立下戰功,因此獲得了大片領地,還在京都取得了人脈,一度名聲大噪,比起百地丹波、藤林長門等人毫不遜色。(當然在普通人眼裡百地丹波之流並不有名)不過由於出身問題,始終沒進入過權力核心,一直被視作邊緣家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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