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春乾物燥需防火(2 / 2)

這個時候,平手汎秀卻可以動員七千名脫產的旗本,以鶴立雞群的姿態重返京都。

甚至根據契約,他還能從國人豪族裡麵,征調出將近八千人的“軍役眾”,作為免許所有其他賦稅徭役的代價,明文規定“軍役眾”在農忙時也必須響應出征的要求。(雖然需要一定的補償金)

但出於對外樣們的“體恤”,平手汎秀並未正式履行這項權力,隻是吩咐他們要時刻做好領兵前來的準備。

這次大軍拜訪京都,除了再次打出討伐“逆臣武田”的旗號之外,最引人注目之處,是帶上了自家長女,十二歲的雪千代小姐。

這位不諳世事養在深閨的小公主,將作為代表誠意的政治工具,提前送到岐阜城去,以顯示平手家的態度。

說成是“工具”,或許聽起來有些可憐,但同時這是無數名農家女子做夢都想要的人生。

……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平手汎秀攜著女兒,帶著七千大軍,浩浩蕩蕩再次來到原地之時,並沒有人在專門等著他。

佐佐成政和他麾下的大隊人馬,莫名其妙地消失了。

說好在勝龍院會麵的,可全不見了蹤影。

院裡負責待客的小和尚們,說那佐佐家紀律森嚴,令行禁止,一夜之間,分彆居住五地的一千多人馬,悄無聲息地全部離開,旁人隻勉強聽見淩晨時分有些許動靜,卻全然不知去往何處了。

於是平手汎秀隻得讓全軍止步,留在原地,派屬下的情報人員四處搜尋,亦委托勝龍院的住持,在左近的寺社、商屋與村落裡麵,找了有台麵的人回來詢問。

如此很是花了一些功夫才得知……不知何故竟然往比叡山延曆寺的方向去了,而且還聽說發生了有什麼衝突……

眾人聞言儘皆驚懼。

平手汎秀亦是萬分不解,但隨即對左右說:“佐佐內藏助此人,奉法如山,毫不逾距,可謂是武家起居言行的典範,織田家這麼多武將裡麵,最不可能肆意妄為犯下禍端的舍他其誰?我看其中定有誤會!”

當下有個不明真相的僧人適逢其會出現在場,便不服氣地暗中小聲嘀咕說:“不管有什麼誤會,也不是可以冒犯千年名刹的理由。難不成還敢說延曆寺有什麼惡行嗎……”

不料被平手汎秀耳尖聽到,當即一點不客氣反駁說:“這位大師,是否膽敢以性命擔保延曆寺的清白?若是不能,便請注意言辭!”

那不知名的和尚頓時汗如雨下,低頭不語,其他想要開口的各自對視,惶然不敢稍動。

接著平手汎秀叫大軍即刻出動,前往比叡山下,辨明青紅皂白,同時傳令於和泉、淡路、紀伊三州,命各地軍役眾火速集中,彙來中樞,應付潛在可能的危機,並向幕府為首的各方友好勢力通報“可能會出大事”的警告。

京都南郊的一幫子“社會名流”,被邀請——或者說裹挾著,為此事“做個見證”。

有人生性機靈的,看出了風向,推斷說:“佐佐大人大概是心懷著對幕府效忠的念頭,看不慣延曆寺庇護圍攻過禦所的鬆永久通吧!”

“以我這位好友的作風,確實有這個可能性。”對此平手汎秀口頭表示讚同,但故意做出眉關緊鎖愁雲滿麵的姿態,顯得並不認可。

過了一陣子又有人猜測說:“這位尾張的佐佐大人,素來是織田彈正極為忠心的。能讓他如此失態,去找比叡山延曆寺的麻煩,或許是與彈正大人有關的事情。”

另一人馬上接口說:“話說當日刺殺彈正大人的兩大元凶,尚有一人在逃,名喚伊賀崎道順,是個十分可怕的逃忍。莫非……”

引出這種觀點的富商立馬把頭搖得如撥浪鼓一般:“在下可不敢妄加猜度。”

而平手汎秀先是苦笑:“比叡山延曆寺是何等位置?僧人們縱然犯些小過,卻也不可能收容伊賀崎道順那等人的!”

隨即平手汎秀的麵色又忽的轉為冷冽:“若是僧人們真敢做那樣大逆不道的事,彆說佐佐殿了,我也饒恕不了他們!”

此話音落地,觀眾們更是嚇得厲害,有的冷汗直出,有的麵紅耳赤,有的抱著頭盯著腳尖,有的歎著氣仰望天空。

一個不明所以的文化人忽然插了句嘴說:“這幾日雖然仍有些冷,卻也到了春日天乾物燥的季節了。萬一比叡山上鬨得厲害發生了火災,那可就不堪設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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