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武田家,天下無敵呀!”
某個熱血沸騰的家臣不由得高喊起來。
……
與此同時,岡崎城亦有個二代目,正在興高采烈。
“花了這麼多功夫,終於得到了對方的信任!母親大人,石川大人,這實在是太好了!”德川信康喜形於色,撫掌大笑,高興得像是個一百五十斤的孩子。
功夫確實是花了不少,雖然跟德川信康關係不大,他隻是每天聽著老媽和老師講解,在善意的引導下,做出理所當然的決策,便自以為是付出了足夠心血。
倒是築山殿和石川數正兩個人,每晚在床笫上連夜商議大事,累得都直不起腰了。
好在總算有了結果。
武田勝賴建議了方案,並且提供了信物、口令、書狀、人員等必要幫助,於是岡崎的德川家軍隊,便有充分的能力,偽裝成改換門庭的三河國人眾,襲擊山縣昌景、高阪昌信兩人的備隊。
優先目標是山縣,因為此人行事作風比較急躁粗陋,遠不如高阪謹慎細致。
而且……
“山縣昌景的‘赤備’名聲在外,或許以前曾經是一等的強軍,但以我這兩年與之交戰的經驗看,現在他們的戰力遠不如武田勝賴的親兵,比起高阪昌信所部也略遜一籌,若能出其不意,以我岡崎的軍兵,是必勝無疑。”
提及複雜的政治或是隱蔽的陰謀,德川信康一貫是毫無頭緒、興致闌珊的,但是一旦說到打仗的事,他便興高采烈,甚有心得。
築山殿以慈愛的目光溫柔注視,絲毫不覺得不妥。
石川數正倒是心裡總有隱憂,隻是當下並非說這個的良機。
他開口說的是另一件事:“少主且慢,須知我們雖然與武田勝賴達成了一些一致,但雙方取信的基礎仍然嚴重不足,隨時要有對方背信棄義的準備……比如我們岡崎眾好不容易擊潰了山縣昌景,武田勝賴卻是黃雀在後,漁翁得利……”
築山殿亦讚同道:“石川大人所言甚是,武田勝賴畢竟與我等非親非故,又沒有互相提供人質,隻寫了誓書而已,這東西在亂世可是靠不住的。”
她說話的時候,淺笑盈盈,宛如聖母,手臂卻不老實,在孩子看不到的角度,悄悄伸進身邊男人的衣衫裡,輕輕撫摸揉捏,朝著敏感地區蠢蠢欲動。
石川數正倒是恍如未覺,依舊道貌岸然地在談正事:“所以我建議,這次行動,要把軍隊分作兩隊,一者化裝突襲山縣昌景所部,另一者在後照應,見機行事。”
“唔……這倒也是……”德川信康很容易就接受了建議,然後臉上慢慢聚集起遺憾的表情,輕輕搖頭道:“可惜這樣一來,兵力就會不足,難以一舉將山縣昌景所部擊潰了。”
“這一方麵……”石川數正繼續提出建議,“我們可以鼓動那些剛剛投降的三河國人。他們對武田未必就很忠心,隻要局勢變得混亂起來,大概不難說服。就算說服不了國人中的頭目,也能想辦法裹挾下層,讓他們被迫參與動亂……”
“那麼此事交給石川大人您負責!”德川信康十分迅速做了決定,很果斷把這種需要政治和外交的任務扔給家臣,而他自己……“我則帶著岡崎的精銳部隊,偽裝偷襲山縣昌景。至於居後接應掩護,嗯……平岩親吉大人,沉穩機敏,可擔此大任!”
聞言石川數正點頭同意:“沒錯!平岩殿他確實值得信任。”
築山殿卻心生疑慮:“平岩親吉……我怎麼記得這人一向冷淡倨傲,甚至經常公眾挑刺讓人無法下台,無論如何去看,都不像是忠心耿耿的人。”
石川數正忽然火氣,不動聲色甩掉背後那隻做小動作的手臂,冷冷道:“那是因為夫人您久居駿河,尚不了解三河人的秉性,我們三河人自古不會卑躬屈膝,但內心的忠義卻不遜於任何人。”
“嗬嗬……”築山殿也不生氣,隻是眯起了眼睛,“好吧,但出發前,能否讓妾身與平岩親吉大人見上一麵,單獨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