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他自己倒是想起這話了。
眼前甲斐人雖然稀少,但望之便有肅穆殺伐之感,個個如狼似虎。尤其領頭個子最高那個,怒發衝冠咬牙切齒,發出無形的駭人氣場。
反觀讚岐人……隻能說比兔子和綿羊要強一點,大概是貓犬的程度吧。
十河存保毫無任何其他想法,也不管是不是誘敵之計,隻有一個“洗刷聲譽”的念頭,正要大喊著“跟我上”。
忽然,武田家的高個武士叫道:“原來是四國人!今天隻想為吾弟報仇雪恨,殺的是平手的人,沒工夫料理你們,走了!”
說著那百餘人便要離去。
聞言十河存保勃然色變,氣得嘴巴鼻子都歪了。
這話,簡直是對武士最大的侮辱啊!
尤其身邊一個看似還沒成年的己方士卒,居然舒了口氣,小聲說著“太好了”。
讓人無地自容啊。
十河存保看也不看,側身一腳把那個沒成年的士兵踢得倒飛出去,舉刀大喝:“且慢!我讚岐十河家的軍勢,豈是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地方?把命給我留下!”
二三十步外,那高大的武田武士正欲離去,聽聞此言轉過身來,冷笑一聲,上下打量,嘖嘖道:“原來是十河一存之子!好吧,也算你有幾分誌氣,那麼記住了,今日取你命者,甲斐土屋昌次是也!”
話音落地,便持著十字紋槍,如雄獅般猛撲過來。
他的雙腳同樣是踩在爛泥巴地裡,卻不知為何,仍然極為矯健,比之常人在平地上的速度還要更快。
土屋昌次,就是“武田二十四將”裡麵,最熱衷於“一騎討”和“單騎衝陣”的著名勇士?他的胞弟土屋昌恒,兩年前被平手家鐵炮齊射而死……
十河存保想起此人的名聲,感受到的並非懼意,而是興奮。
老爹以“鬼十河”“鬼一存”的稱號縱橫四國、近畿、關西,勇名天下皆知。我年已過弱冠,卻始終毫無起眼的勳績,今日是時候拋掉“虎父犬子”的帽子了!
“逆賊受死!”
大聲呼喊著,十河存保也雙手緊握自己的槍迎了上去。
刀光劍影之下,兩刃相交!
然後砰的一聲響,十河存保雙手脫力,握不住搶柄,身子亦無法承受重壓而向後失重退去。
高大威猛的土屋昌次靠正麵蠻力壓倒了對手,然後趁勝追擊,手腕輕輕一抖,借著衝鋒的勢頭,槍尖直取敵將胸腹,瞄準了胴丸與草摺之間的間歇!
“呯”的一聲刺耳金石交錯,木杆折斷之音,是槍尖失準,正好對上了甲片最厚之處,未能穿透,反倒掰斷了搶柄!
力道反彈回來,土屋昌次始料未及,亦不免踉蹌幾步。
十河存保卻是立即被擊飛,倒栽下去,重重落在泥地,發出沉悶厚膩的響聲。一時看起來沒有爬起來的能力了。
“土屋昌次!我三穀喜介來取你頭顱!”
這一瞬間,被十河存保號召而趕來的家臣趕到。
終究,讚岐、阿波的敢戰之人並沒有完全死絕了。
他挺槍而來,刺向手裡隻有斷柄的敵將。
土屋昌次定睛見了,絲毫不亂,一邊笑著“又來送死!”,一邊掄手揮起斷掉的搶柄,當作投擲武器,扔向對麵迎來的敵人。
三穀喜介眼見一個黑粗長條物體向臉上飛來,下意識閉上雙目,動作為之一緩。
斷柄打在頭盔上發生一聲悶響。
就在此時,土屋昌次看得分明,伸出左手,牢牢握住刺過來的槍尖,往側後方一拉,然後欺身上前,右手以反手姿勢拔出腰間的脅差,使出姿勢詭異的“居合術”來。
刀光一閃,三穀喜介所戴的麵甲被斬為兩截,臉上隨即斜斜割開狹長的恐怖創口,“啊”的大叫一聲,倒在血泊不動。
武田、十河兩邊人馬殺到一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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