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留行是吧,所謂賊不走空,盜不留名,盜聖嘛,聖不留行,我們老早就知道是他了。”
王永誌笑了笑,旋即輕歎道:
“善惡哪是幾句話就能說清的,盜聖雖然也光顧過我們王家,但被他偷了,我們也隻能自認看護不力,順帶還揪出一些蛀蟲,嗬,彆的我不管,反正就衝他能在功德榜上排進前五十,我們王家就敬他是條漢子。”
李昊凝眸看了他一眼,沒想到這位王家家主倒是豁達。
旋即又想到當初那份功德榜單,前三十名裡,姓王的就有近二十位。
這是朝廷委以的重任,也是王家的功勳牆。
“不過,如今倒好,那些刀聖,劍聖,都殺上前五十了,功德寶庫一出,歿河不是災難,反倒是寶貝,哈哈。”
王永誌笑了起來,但眼底卻露出幾分譏諷。
曾經沒功德寶庫時,那些劍聖刀聖的名號,基本都排在底層,有些甚至壓根沒上榜。
清掃歿河?有這空還不如參悟修煉。
即便要出手,也是去邊境斬妖除魔。
同樣是苦差事,斬妖還能得到功勳,爵位。
而歿河神秘複雜,沒什麼好處不說,還不知道會在裡麵遭遇什麼意外。
斬妖就省事多了。
以前王家親自上門,拜訪這些強者,希望他們能夠幫忙分擔一些高等級歿河的壓力,有重寶酬謝,卻沒人願意搭理,即便有,也是獅子大開口,讓他們咬牙切齒。
如今卻反過來了。
正因為受過無數冷眼和白眼,他們對盜聖風波平,才會沒有偏見。
名聲能騙人,但行動騙不了人。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故事。
除非說那時的風波平就知曉,功德寶庫未來會開啟,提前走位。
但這是沒有半分可能的事。
畢竟十萬功德才能開啟功德寶庫,就算是研究河數百年的王家都不知道。
“有我二叔出手,昊天將軍儘管放心,一次不成,還能兩次三次,如今這些河,都不會采用摧毀手段了。”
王永誌對李昊說道。
摧毀就會消失,通關的功德是百倍,現在大大小小的歿河,都成稀缺資源,原先求人摧毀沒人應,如今偷偷摧毀河卻成犯罪,這就是時代的變化。
“沒事,人多力量大,我也可以試試。”
李昊說道,歿河能侵蝕魂魄,在裡麵待越久越危險,李昊擔心拖久了,將風老的魂魄解救出來,也會麵臨消散的風險。
“昊天將軍,這歿河可不比斬妖除魔,不是境界高就一定能將其通關的,更多的時候看的是經驗和頭腦。”
旁邊,一位老者不鹹不淡地說道。
他是王鎮平,如今王家的老一輩之一,王相茹的父親。
先前女兒傳回娘家的種種話,他都記得,加上孫子孫女的告狀,他對眼前的少年並沒什麼好感。
不過,他也知道這少年今非昔比,實力極強,戰功赫赫,因此也不會去主動招惹引禍。
此刻所說,也是一句實話,找不到毛病。
“是啊,昊天將軍,雖然您實力高強,但歿河很凶險。”
其他人聞言也都勸說起來,但神色誠懇。
雖然實力極強,但畢竟太年輕,歿河跟斬妖是兩回事,比行軍打仗要困難得多。
“也無妨,讓昊天將軍去試試也行,昊天將軍以前進過歿河麼?”
王永誌卻是搖頭,沒阻止,他看得出李昊對那位盜聖感情深厚,否則也不可能為其一怒殺佛主,知道勸說不住,畢竟人家大老遠跑一趟,總不可能是來找他們寒暄客套的。
“進過一兩次。”李昊說道。
“昊天將軍倒也是有熱心腸。”
王永誌不禁一笑,對李昊有些好感:
“在進歿河前,關於歿河的情況我還是要先跟昊天將軍說清楚,你先了解了解。”
“好。”
李昊點頭,這王家研究歿河數百年,對歿河的了解總歸比他深。
王永誌也沒?嗦,關於歿河的隱秘,自然不可能一口氣說完,隻是將一些較為隱晦的講究和規則告知,避免李昊在裡麵造成未知危險。
等說完後,便帶著李昊離開大殿正廳。
其他人見李昊執意如此,也沒再勸說,畢竟去長長見識也不是什麼壞事,何況歿河有功德,想必未來的歿河資源,那位陛下也會給到這位將軍手裡。
那功德可是能夠兌換功德寶庫裡的極境修為,以及各種心境,非常珍貴。
想到此處,他們心中不免感到羨慕,也感到遺憾和唏噓。
若借助那功德寶庫裡的東西,這少年隻怕還要飛躍到更高。
隨著李昊跟隨王永誌等人走出大殿正廳,聚集在外麵的眾多王家年輕一代,都是熱鬨起來。
有人遠遠用神魂在高空俯瞰,好奇打量。
“那就是昊天將軍?跟家主他們在一起說話,看上去好輕鬆的樣子。”
“是啊,鎮平爺爺也在,他居然一點都不害怕,我在鎮平爺爺麵前,腿都要哆嗦。”
“孬貨,你以為人家昊天將軍跟咱們一樣啊,你怕是不知道,鎮平爺爺這樣的強者,還不夠他殺的。”
“噓,鎮平爺爺瞪你了。”
“小姐,你快看,那就是昊天將軍,你最想見的兩個人之一,現在終於見到了。”
人群外,一位清霜柔霧般的女子靜靜眺望,身邊的丫鬟為其撐傘。
“昊天將軍好年輕啊,不知道那位蟲二先生是何模樣,肯定是個糟老頭子吧?”
“彆胡說,你又沒見過。”女子蹙眉,輕斥一聲。
丫鬟嘻嘻一笑,卻不害怕,顯然跟自家小姐玩鬨慣了。
沒多久,王永誌等人帶著李昊來到天昭神將府的一處秘地中,而外麵那些遠遠圍觀的眾多王家年輕子弟,也都被隔絕在遠處,沒有冒然靠近,這裡是王家的重地,不可輕易踏足。
眼前是一座山,裡麵似被掏空,極其空曠遼闊。
山體像尖帽般蓋在地上,一束光從山頂照耀下來,落在一座黑漆漆的雕塑上。
“這是地藏佛。”
王永誌帶李昊來此,道:“此奇物是我王家一位久遠的先祖,從一處歿河中帶出,後來被我們鑽研摸索出來其妙用,隻要將歿河外的地主廟中的黏土,喂到這地藏佛嘴裡,就能通過地藏佛直接連通那條歿河。”
“也就是說,我們從這裡就能進入所有我王家管轄的歿河中。”
這地藏佛雖奇特古怪,但算不得什麼大秘密,也早就稟報給那位陛下。
李昊有些意外,對歿河他早就覺得來曆極其神秘,沒想到居然還有這樣的奇物。
“昊天將軍若是原先進過歿河,想必已經有歿河名冊了吧?”
王永誌對李昊笑道:“隻需從此處進入便可,選定你要進的那條歿河,上麵會有歿河地圖,我會告知你是哪條。”
李昊點點頭,隨即便依照王永誌說的辦法,來到這尊半人高的地藏佛麵前站定。
地藏佛看上去麵目慈祥,但在光影中,卻又透露著詭異,眯起的眼眸似在譏笑。
李昊掌心金光浮現,那道歿河金紙飄飛出來。
隨後,地藏佛的身上也泛起金光,一道冊子飛出,不斷翻頁。
而李昊的金紙則被吸引,合入到那冊子中,沒多久,似乎確認過身份,金紙從冊子裡飛出,回到李昊麵前。
王永誌在一旁看得清楚,李昊麵前懸浮的那道金紙,上麵記錄的李昊的歿河信息。
姓名,以及歿河功德,事件等等。
等看到金紙上的兩個簡單字體時,王永誌頓時愣住了,心中大震:“你是蟲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