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娘子!”有人喚她,蕭鳶尋聲望去,是沈宅的馮管事,提著一掛熏腸子悠哉路過,她便取笑道:“沈大人走了,你可落得自在!”
馮管事鼻裡吭哧兩聲:“趙姨娘還要住些時日。”
蕭鳶有些奇怪:“沈大人怎不帶她一起回京呢?路上也好有個照應。”
“可說不是?趙姨娘昨晚哭了一整宿沒睡,一早又去求,可憐巴巴的,三爺硬是鐵石心腸沒允肯。”馮管事咂咂嘴,恰見不遠有個鄉裡人挑著一擔茴香菜在叫賣,晚間想吃茴香肉餡的包子,話不多說,揚招著手往對麵去。蕭鳶繼續喂蓉姐兒吃涼粉,記得前世裡沈岐山納了不下四房嬌妾,唯趙姨娘一直是得寵的,後還給他生了女兒。
管他呢,乾她又何事!蕭鳶撇撇嘴角,他走他的陽光道,她過她的獨木橋,這輩子就一彆兩寬、各自安好罷。
待黃昏日暮,吳秀寶搖搖晃晃先到,嘴裡不停歇叨念:“這鴇兒娘就是秋天的蚊子又老又奸,不肯放我出來要替她迎賓接客,我說蕭娘子這一彆不知驢年馬月再見,就是死我也要來這一趟。你怎說賣茶館就賣茶館,說要離開就離開,你不掛記我一走了之,我卻對你滿腹的傷心腸。”說著抽出手帕擦拭眼淚。
蕭鳶聽得也是鼻子發酸,勉力笑道:“等滽哥兒考取功名入仕做官後,我還會回來呢!”前世此彆後,她和吳秀寶再沒見過麵。
“竟哄騙我。”吳秀寶也不信:“京城繁華熱鬨,哪裡是富春鎮能比擬,我若是去呀決計不回。”
正說著抬眼見蕭滽從外麵邁進檻來,穿一身寶藍直裰,白麵書生,眉眼俊俏風流更勝往昔,不由怔忡道:“你這阿弟雖說還是舊皮囊,怎總覺換了個人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