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燈,又值昏晚,月光卻如銀海灑滿船板,照得沈岐山的麵龐泛起淡淡的鴨蛋青。
而坐著的那人,隱在黑暗處,朦朦朧朧隻能看個大概,身型尚年輕,辨不出高矮,而臉更是一團模糊。
沈岐山手裡拈了顆花生米,就是這物打中他的肩膀,他大意了,如若這人想要他的命,他現在已經死了。
“你是何人?”沈岐山抬步欲靠近。
“沈大人還是站在那裡為宜。”他的嗓音聽著很熟悉,沈岐山濃眉一擰,笑了笑:“好!”反手把那顆花生米擲向他麵門。
似流星一點隱沒在他的齒間,又撲地吐掉,隻是搖頭:“沈大人指腹有脂粉味,再送你幾顆。”一拍桌麵,十數顆花生米騰躍而起,直朝沈岐山身上穴脈打去。
沈岐山依舊鎮定從容,忽然抬起手,掌心攤著一方天青撮穗的嫦娥奔月手帕,把那打來之物悉數收於帕中,黑眸濃沉:“這是你長姐的帕子,還給你。”
用了些微力道,那帕子便生風增重如磐石,虎虎砸向他,他眉眼不挑,隻足履輕跺,伸出胳臂接住帕子,花生米碎成一縷煙塵散了。
沈岐山淡道:“蕭滽你倒長了本事!”
蕭滽笑了兩聲,一麵收起帕子,一麵道:“我那長姐雖名聲不好,也非隨意任人而欺,沈大人適可而止!”
沈岐山也笑了:“欺她?我看她樂在其中。”
蕭滽撩袍站起,握住椅手扔出,沈岐山避側肩膀躲過,河水嘩啦巨響,有人將頭伸出探了探,又縮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