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個青衣仆廝,他拱手作個揖,拿出一張箋紙奉上,蕭鳶道謝接過,拆開看是沈岐山筆跡:“還銀勿忘!”
那仆廝還在說:“沈府在神武後街......喛,這位大姐怎說走就走!”
蕭滽抱著蓉姐兒,看長姐滿臉不霽的上了馬車:“誰又惹你?手裡是甚麽?”
蕭鳶搖搖頭,把箋紙撕的粉碎,往車窗外一把,被風吹散了。
京城繁華而氣象堂皇,與江南的水鄉寫意又是不同。
排列坊巷,胡同縱橫,如棋盤的格局,皆規規整整,每條街道湧滿熙熙攘攘的人,兩邊的店鋪皆打開大門廣做買賣。
各式各樣的店鋪令人眼花繚亂,有精裱字畫的、裝塑佛像的、賣各樣金銀首飾的、成衣店旁是賣紗羅綢絹布匹的、有賣磁器的,用稻草成捆紮的高,有賣各種生熟藥材的、官鹽店、糧店炭行等關係百姓民生鋪子左右相連,生意十分的興旺。
忽然馬車劇烈地顛簸,蓉姐兒的額頭撞到車板,紅紅一塊,撇嘴要掉眼淚,蕭滽伸手給她揉,又忍住不哭了。
蕭鳶探出頭看,原來是馬車在避道,前麵傳來呼呼喝喝的喊聲兒,一輛馬車漸近,便見得:高頭大馬通體雪白,車廂寬敞能容五六人隨意坐,外圍子用的是名貴紫檀木貼蜀錦花呢嵌五彩斑斕螺鈿,日陽兒一照,金燦燦銀亮亮通體耀著光。兩個侍童拉住把手,直直站在車門踏板上,臉上抹著胭脂水粉,風吹的月白錦袍鼓脹起,顯得飄飄欲仙。那趕車的更是意氣張揚,勒著韁繩哪管鬨市人煙湊擠,一徑星飛電轉馳騁而去,引得路人和旁的馬車轎子紛紛靠邊躲閃。
這正是:肥馬輕裘神飛揚,膏粱子弟逞猖狂,鬨市行凶為所欲,哪管他人死與傷。
蕭鳶放下車簾子,想起甚麽,看著蕭滽:“你跟燕生說的客棧好似錯了!”
蕭滽不答反問:“長姐還想見到燕生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