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鳶猝不及防,隻覺腰肢被健實的胳膊箍緊,再略使力兒,她便腳足瞬間離地,手指慌亂一抓,是馬的鬃毛。
頭則撞進健壯的胸膛,入目是一片緋色,補子繪獅子紋,是個秩品二品的武將,抬眼,果然是沈岐山。
頓時惱了,咬牙道:“青天白日,朗朗乾坤,沈大人要鬨哪樣?”
沈岐山俯首,嗅著她烏亮油鬆的發上桂花油的香味,不答反問:“此乃六部五寺二院聚集之地,又值官員上朝時,你無端在這逗留,可曉會被捉拿問罪麽?”
蕭鳶聽得慌張:“我是迷路之故,兜兜轉轉到了這裡,絕非故意。”
“那你要往哪去?”沈岐山勒緊韁繩,把她圈在懷裡。
“寶府巷。”蕭鳶戳他的手臂:“快放我下去,來往官轎裡坐的皆是沈大人同僚,你臉皮厚,我可臊的很。”
沈岐山慢慢問:“你去寶府巷做甚?”
“乾卿底事!”蕭鳶偏不說:“沈大人可是要被皇帝指婚的人,被旁者瞧到與女子同乘,可小心龍顏大怒要你的命。”
沈岐山哼了一聲,他會怕麽,真是可笑,抬首眺望遠遠有四人抬轎而來,索性張開黑色大氅把她連頭至腳裹住。
蕭鳶緊貼他衣襟,近得能聽見彼此的心跳,鼻息間皆是男人濃烈暖熱的味兒,有些惱羞成怒:“得寸進尺,不怕死麽!”
沈岐山低道:“莫動,有官兒近。”
蕭鳶倏得身子僵直,攥緊他衣襟,摒聲斂息大氣不敢出一口。
趙正春掀開轎簾,正看見沈岐山噙起嘴角展顏在笑,不由有些納罕,比起沈岐山,他和他兄長沈諭衡反更熟悉一些。
畢竟文武相輕,若不是皇帝有意指婚,他未必願意多搭理這個武將。
沈岐山拱手作揖,趙正春頜首回禮,欲待開言,忽然神情微變,黑色大氅下擺露出一截油綠錦綢,顯然是女子穿的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