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鳶聽沈岐山愈發渾說,褥被底掐他大腿一把,佯裝才醒轉,朝蓉姐兒倦倦地問:“這般晚你不困覺,怎跑到這裡來呢?”
蓉姐兒眼巴巴地:“我那房裡總有人哭,吵得睡不著,要阿姐陪!”
沈岐山聽聞,拿起裡衣穿上、起身趿鞋下地:“我去看看!”
他走到桌前提了青龍劍,掀簾至廊下,四周杳無人聲,夜色迷蒙,紅籠照拂,一丸新月涼風正好,疾步進了蓉姐兒所住西廂房,點燃燭台,觀望四周凝聽半刻並無異像,待出了房,卻隱約耳聞誰在吹蕭,他隨聲走到院子外,近前卻是蕭滽坐在一塊大白石上自娛自樂。
蕭滽已見他來,佯裝未察覺,繼續悠悠揚揚地吹蕭。
沈岐山蹙眉道:“大半夜的在這裡鬼哭神嚎甚麽,曲不成調,難聽至極。”抽出劍身對著月光擦拭。
蕭滽冷笑:“你個粗俗武將,哪裡懂得南管音律之美。”想當年誰想聽他吹蕭一曲,便是捧萬金相求,也未必如願。
沈岐山聽得戲謔:“我是不懂,但亦知曉,若真曲調高妙,使人如夢如幻,豈會唬得蓉姐兒跑去找阿姐陪,你也是能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