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哭什麼,難道你不知道嗎?”她回答。
正想搖頭,腦門卻一陣刺痛,她不由得抱緊身子蜷縮在地,須臾,場景一換,她看著一個小女孩長大成人,她卻始終不能看見她的長相,心底的較真讓她一直跟著那道引人遐想的背影每一個日日夜夜,看見身邊的人對她的關愛,愛慕她的眼中的寵溺,算計她的眼中的惡毒,羨慕她的眼中滿是妒忌...
她想提醒她,有些人是真的愛你,有些是真的喜歡你,那些說的義正言辭的都是陷害她的壞人,看起來單純無害膽小懦弱的心底都有不為人知的陰霾.
可是她不能開口,隻能看著乾著急。
終於,有朝一日這一切都結束了,一場滅頂之災襲來,廝殺,血腥,隨處可見。這是一場極度恐怖的生存遊戲,她想保護那個驚慌失措褪去堅強色彩的女子,給予她最為強大的保護圈,護她無憂。
可這一切,依舊無能為力,隻能看著,心慌意亂。
後來,終於遇到有人幫她生存下去,她能感受到那笑容裡濃濃的感激,以及麵對曾經親人厭惡時的無可奈何,心如刀絞,深夜裡,她躲在被子裡小聲哭泣,壓抑的哭聲直擊她的胸口,好疼好疼。
日子過的飛快,她的生活越來越艱難,那張模糊的臉依舊看不真切,隻是夜深人靜時濃濃的歎息,一如往昔,依舊沉重哀傷,滿滿全是對未來的無力彷徨。她想告訴她,堅強起來,做曾經的自己,你不比任何人差,你隻是少了一個機遇,努力做好自己,好好活著,不要迷茫羨慕,就像迷路的羔羊。
一夜之後,女孩終於變了,卻並不是如她所想那般,反而變得,不可理喻...
她看著她日日算計時時警醒,看著她為了生存諂媚微笑,看著她埋藏一切驕傲變得隨波逐流,看著她一步步走向深淵,萬劫不複。
這一切的一切,源自於生存,源自於她外表堅強有餘內裡脆弱不堪,不夠強大。
低低的啜泣聲再次襲來,恍然驚醒,猩紅的血消失在眼前,一切就像一場夢,再睜眼,麵目發黃的女子依舊在那保持著之前的動作,毫無違和感。
女子抬起頭,泫然欲泣。
她大聲吼道“不要哭了,沒人會為你的眼淚買單,也沒人為你的脆弱保駕護航。”
女子的臉色在下一秒變了,整個人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她看不清她的長相,隻是那雙眼散發著璀璨絢爛的光,隻覺得那淩亂的發絲不在枯糙,猶如上好的絲綢,美妙絕倫。
她看著她,目含淩厲,起身逼近:“你怎麼知道我沒有努力過?隻是一切都無法打破原有的束縛,就算拚儘全力,也無法改變原有的結局。”她垂著頭,像是驕傲的孔雀失了靈氣,眼底的光被絕望係數傾占。
她搖頭,想上前揮開她周身的頹廢,場景陡然轉變,高樓大廈屠殺依舊,又回到了殺戮的地方,她看著一個女子坐在那裡不停發呆,動也不動,依舊看不清臉。
她有些惱,不理解這一切是為什麼,過幾天那女子動了,和之前的那位完全不同,這一次的女子堅韌而又努力,有親人相伴朋友相護,一顆不服輸的心勇往直前無所畏懼,就是會怕,也能在下一秒戰勝自己,踹開一切攔路的墊腳石。
唯一的缺憾是,想的太多。
她的心思太重,往往想將一切掌控在手中,似乎刻意在逃避某些事情。雖淡然,又不能真的淡然,隨心所欲,又不能真的放下,忌憚太多,思慮太重,這樣的堅強讓她太累,柔弱的肩膀仿佛要被壓垮。
她該有精致的生活,該痛快的大哭大笑,想怎樣就怎樣,她值得擁有這樣的美好,而不是這般,惶恐茫然心不知所向。
“即使努力了,還是會失去,怎麼辦呢?”
她問她,她卻不知如何回答,沉思幾番歎聲道:“就算我心中有萬千所想,也依舊不能站在你的角度感同身受。”
她垂著頭,和對方一樣頹廢的抱著膝蓋埋下頭,迷霧中得女子緩緩走近她,那張臉緩緩映入眼簾,那道曼妙的身軀隨著前進愈加透明,站在她眼前淺聲道:“不...我是你。”
我是你...
轟隆一聲,大腦的某根弦不受控製的斷裂,迷霧中的女子變得清晰起來,不斷重疊組合。她頭痛欲裂翻倒在地,兩道身影一前一後穿過體內,兩股記憶交織融合。
脆弱的,假裝堅強的。
諂媚的,假意偽裝的。
她想起那個溫潤的男子,響起那句熟悉的‘九兒彆怕,我一直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