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讓人聽幾輩子都聽不厭的嗓子,光聲音就能讓人服氣,以及,魂牽夢縈。
他隻是想聽她說話,對這個人沒興趣。
笑麵虎臨睡前如此認為自己。
一夜相安無事,天色微亮,笑麵虎又換了一次藥,異能者的恢複能力極強,他的腿也好的七七八八,在休息兩三天絕對可以恢複如初,原本不想再用拐杖那種東西,最後想了想還是用上。
等幾人相繼出來九兒已經發動引擎,隨後坐上後排,她們四個女的擠一擠,高冷男開車,這倒省了不少事,畢竟這二人對路線熟悉的多。
車輛一路往東西方位行駛,或許是行人生物太少的原因,積雪堆得較厚,一眼看去連個腳印都沒有,寂靜的街道除了卡宴的嗡嗡聲在沒其他。
“咦,那是遊樂場。”
碩大的摩天輪懸浮在半空中,作為遊樂場的標準配製,這不難猜。
九兒順著鐘離指引的視線抬了抬眼,光線有些晃眼,銀白的天際在眸中折射出琉璃般的光,蕩漾著一圈又一圈的漣漪。
笑麵虎心口微跳,快速轉首不在看,就聽那道昨晚一直回蕩在他腦子裡的聲音響起“莫淩,你知道莫欣嗎?”
這名字太過久遠,感覺隔了一個世紀,莫淩背脊一僵,視線瞄了瞄前排也有些詫異卻並不準備說什麼的二人,十指交纏緊握,迎向那道讓人無處遁形的視線。
一張略微泛黃沒有光澤度的臉蛋有點小,緊咬下唇,透著慌亂,最後卻眸色堅定的看著九兒,點頭“我知道謝佳蓉懷疑是我在末世來臨時害了莫欣,我不否認當初我有這種想法,但確實沒膽子去殺人,莫欣被喪屍咬傷後我也想過不管她的,到底有些怕,可她說她忍不住了,很痛苦,讓我幫忙下手,以前的恩怨一筆勾銷。”
“所以你下手了?”
莫淩搖頭“沒有,我怕,不管你信不信,是她抓住我的手直接刺入心臟,那是我生平第一次見血,嚇傻了,做了很久的噩夢,直到後來都有些麻木了才沒做夢。”
九兒當下轉首看向窗外,頭痛不已。
莫淩的眼睛沒有說謊,回憶到某一場景的時候還會後怕,說的話也無端讓她相信。
遞進的情緒幾乎是每個初逢末世的人都會經曆的。
害怕,不敢殺人,見血後做噩夢。
彆說是同類了,就是喪屍都要克服極大的心理障礙。
都是群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小姑娘,最大的壞事無非是打打架,最惡劣的幾乎都有新聞報道,不過那種人性喪失道德淪喪的敗類到底是千萬中挑一,大多數人乃至九兒在內都是雞鴨魚都沒殺過的乖乖女,怎麼可能末世一來就跟鬼上身一樣殺儘四方?
鐘離當下便皺眉了“感覺說的挺對,我竟懷疑不起來。”當初她激發異能的時候不一樣想死嗎?
莫淩笑笑,略顯稚嫩的臉上卻有一雙格外頹廢的眼“說來不怕笑話,我挺想末世一來死的是我就好了。”
就不會經曆饑餓,酷暑,嚴寒,數之不儘的危險,防不勝防的生物,以及,越走越遠的愛人。
沒得到不可怕,最怕的是不得不失去,你還得笑著,不能生氣大吼歇息底裡,否則失去依靠,就仿佛慢性自殺的局麵。
莫淩就像一隻刺蝟,必須要拔掉刺才能活著,但心底又很清楚,拔了刺也不一定活著。
何其相似的經曆,這幾乎是每一個能力不強的女人都會經曆的事情。
謝佳蓉心疼好友無故早死,憤怒莫欣搶了對方應有的人事物,可真相卻是死是自願,人類作為情感思維生物,凡事都講你情我願,又何來搶不搶之說?
車內一片寂靜,高冷男將車停在一處標有人民廣場大理石字體旁,不過短短半小時的路仿佛走了很久。
腳踝踩入積雪傳來嘎吱嘎吱的響,九兒抬頭看著被積雪掩蓋的水泥台階,遠處的石凳大多被破壞,不遠處有涼亭及一些枯木。
“看什麼呢?”
九兒聞聲側首,將地形大概記在心底,懶得理人,加快速度往前走,笑麵虎也不介意熱臉貼了冷屁股,再接再厲“脾氣挺大,還不理人。”
瘸著腿跟上,執著的讓人無語。
隻聽撲通一聲悶響,動靜不大,卻成功吸引了眾人的注意力。
“阿落…”
“落哥哥…”
笑麵虎在二人沒到之前淡定自若的起身,視線所及的方向,那道背影已經和另外二人彙合,她有點高,站在中間格外顯眼,頭發紮的一絲不苟。
“沒事,彆大驚小怪的。”
距離不遠,動靜有些大,鐘離挑眉看了眼頗為糟糕的九兒,附耳道“難道那人是看出了你汙垢的後麵其實是閃耀的珍珠?真心厲害了。”
笑麵虎的殷勤搭話的確讓人費解,可九兒自認還沒到人見人愛的地步,鐘離的異想天開九兒格外佩服,伸手點了點鐘離的額頭,當下飛了一記白眼“你腦子裡能不能裝點有用的?”
“全是有用的啊。”
九兒也不和她憑,視線落在前方不遠處蹲身的樊夢身上,人民廣場的左側麵幾乎都是樹乾,而這一代明顯要糟糕的多,又因這兩日並未下雪,冰層上的血跡還很明顯,所謂的屍體卻了無痕跡。
“變異植物在哪個位置?”
高冷男抬手指了個方向,樊夢隨著指引前進,九兒一把扯住想跟上的鐘離,站在原地靜觀其變。
樊夢一雙眸子散發出詭異的光,周遭的銀白化作灰暗,整個城市都散發出一股繚繞不去的黑氣,沉悶無聲,讓人窒息般的絕望與恐懼。,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