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聲震耳欲聾,宛若盤旋的巨龍般嚴肅淩厲,幾乎是同時,同在一片天下的人類都察覺到這一變故,或喜或憂。
每當氣候有什麼變化,倒黴的隻會是他們這群隻能被動承受的人類。
龍炎站在窗前,一雙眸子盛著無奈。
上位者的心胸廣懷天地,憂國憂民,異能者磨拳霍霍,卻也滿是不安,平凡人悲從中來,唯恐又一次無妄之災。
逃得過喪屍,逃不過大自然。
“上次打雷迎來了寒冬,這次會不會春回大地。”
姚碩一張臉上頗為狼狽,卻是神采奕奕,他話落轉首,看向側角那道安靜恬然的身影,對方正低著頭看不清表情,麵紗蓋住了她整張臉,卻掩蓋不住她坐在那都能散發的勾人氣息。
姚碩光顧著看婉煙的身姿卓然,卻沒看見那握著水杯顫抖的手。
梅研掃了一眼收回視線垂首敲著桌麵,她道姚碩開了一晚的車四處尋找來給她通風報信是為何,論理她離得最遠,一分鐘前梅研以為是因為喪屍的動向讓姚碩第一時間聯係她,現在看來還真是想多了,這雖是傳達情報,卻也醉翁之意不在酒。
紅顏禍水,真理。
“你今晚呆在這還是怎麼?我馬上通知杜淳他們這件事。”
姚碩帶領的一行人遇到喪屍突襲,雖然殺出重圍卻也小有死傷,而這突如其來的攻擊自然要引起重視,說明此時沒有喪屍很可能就是個障眼法,趁人不備就會殺個措手不及。
想留下,姚碩卻找不到借口,最後理智勝過衝動“我馬上就走,你們小心點,如今可經不起折損了。”
梅研點了點頭,姚碩便起身說告辭,屋內僅有梅研及幾位士兵,以及連明寒和婉煙二人,說來也是碰巧遇到,梅研開車巡查到這,天色暗了,自是找地方休息,剛好碰到在這落腳的連明寒一行人。
這也是連明寒為何一直沒對九兒出手的根本所在。
連明寒點頭目送姚碩離開,一雙鳳眼瀲灩著勾人的光,看向梅研起身告辭,一隻手自然而然的牽過一旁垂首的婉煙。
那隻柔軟仿若無骨的手涼的沁骨,兩人的身影漸行漸遠,梅研垂眉,一道閃電劃過。
與此同時,幾乎是一進入空間磅礴的魔氣仿若噴湧而出的泉水,一發不可收拾。
宋爵臉色發白,跳入靈池,靈泉水安撫著體內的魔力,減輕身上的痛苦,可因魔族本身的殘暴嗜血,魔氣也是極為桀驁不馴的,大多修魔者都會成為毫無人性的屠夫,那是因為那些人隻修了魔,卻沒關注自己的意誌力。
宋爵意誌超脫諸多大神,自然不會被魔氣所控製,暴虐之名也是順著心意,任由體內魔力為所欲為才產生的,但前提是他願意。
他的臉部因極力壓製的原因極度扭曲,行夜飛身上前,看著眼前這一幕震驚不已,當下也不多問靈力陡然湧出,配合壓製。
魔氣飄飄渺渺,不過轉瞬間整個空間便被黑色淹沒,氣流自主旋轉形成一個嬰孩形狀,貪婪而又享受的吸收著這一切,可它的歡快吸收因他人的妨礙變得格外艱難,不滿抗議,體內的魔氣更是肆無忌憚的橫衝直撞,似乎要衝破識海毀天滅地一般。
那狂虐暴躁的靈力宋爵也是第一次見識,壓製修為這種蠢事他活了這麼久還真是第一次,多少人窮極一生無法進入合體之境,壓製這二字絕不會出現在修真人士的字典裡。
從煉虛之境初期到達中期他最快的速度用了兩百年,如今因為經曆過一次再次晉升順理成章,他才壓製住邁入中期的修為,卻因那女人一個笑破天荒的頓悟了,一舉踏入合體之境。
合體之後便是大乘, 邁入合體已是這個世界不能容忍的存在,一旦進入大乘,不管他願和不願都會回到原本地方,隻有那裡才能讓他度過雷劫,這個世界若是召來大乘期修士的雷劫,就和二次末世沒什麼兩樣。
一年前宋爵無數次的想過回到自己的大陸,而今不過自己大陸彈指一揮間的時光他卻有太多不願。
莫名其妙的來到這裡,莫名其妙的遇到一個莫名其妙的人,就這麼莫名其妙的不想離開。
“主人,元嬰太難訓,要不這次先晉級,不然你的神魂和根基就得壞了!”
行夜焦急呼喊,宋爵整個人此時青黑一片,一雙眼血紅的駭人。
順天存逆天亡,這是自古以來的規則,宋爵的壓製無異於逆天而行,百害而無一利。
宋爵抬起那雙令人心魂俱顫的瞳孔,眸光輕飄飄的落在那魔氣爭相湧入的人形嬰孩,那是他的本相元嬰,存在於他,成形於他,此時此刻,預要和他合二為一,像之前那般踏上無上之境。
“回來。”
宋爵語氣極淡,元嬰一雙眼透著人性化的不解與憤怒,自是不肯。
這破地方根本讓大能無用武之地,存在毫無意義。
“我能讓你存在,也能讓你消失。”
元嬰一怔,蔓延起一股恐慌,它即是他,自然清楚這絕不是假話,越是了解越是害怕,他讓你死,毀天滅地天涯海角在所不惜,連明寒就是最好的例子。
元嬰自是柔順下來,它一消停,魔氣自然不敢造次,接下來的壓製就簡單的多了,等一切恢複於平靜,宋爵已虛弱的淹沒在靈池中。
行夜舞動著翅膀停留在靈池邊緣,不由歎息一聲“這又是何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