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4 章 此計可行(2 / 2)

借著抿唇的動作把心裡那點不值錢的得意勁壓下去,然後他才匆匆的去找屈雲滅。

而茶坊裡的掌櫃還呆呆的捧著那點銀子。

夥計見掌櫃始終不動彈,還以為他嚇傻了,被連叫好幾聲,掌櫃這才反應過來,然後如夢初醒一般的看向夥計:“這位公子,他居然對我這麼客氣。”

夥計心有戚戚:“是啊,這位公子很是平易近人。”

掌櫃問他:“對了,這位公子姓什麼?”

夥計哪知道,蕭融和屈雲滅說話的時候,也沒提到他倆都叫什麼名字,但是聽著回春堂那邊嘈雜的說話聲,夥計突然湊近掌櫃,眼神有點亮的問:“是不是姓蕭啊,就是那群布特烏族說的好人蕭公子!”

掌櫃一拍巴掌,一臉肯定的說:“必然就是了!”

好好好,鎮北王雖然看起來和傳聞中的一模一樣,令人忍不住的絕望,可他身邊有個大善人蕭公子,太好了,陳留有救了。

蕭融回到王府,先在住處裡歇了歇。

而屈雲滅那頭犟牛,一回來就牽馬跑軍營去了,還板著臉,似乎要去軍營發泄自己的怒氣。

蕭融不管他是打算摔打幾個將士,還是打算再砍碎幾個木樁,反正他決定的事,屈雲滅也休想阻止他。

在屈雲滅人物小傳兼改造計劃上又添了幾筆,蕭融剛把這東西收起來,高洵之就樂顛顛的跑了進來,“阿融,聽說回春堂今日的情況還不錯?”

蕭融笑著看向高洵之:“是也,百姓們好奇者居多,都是來打聽消息的,真正來看病問診的人卻沒幾個,不過想來明日就不會再這樣了,明日這消息就該傳遍整個陳留了。”

高洵之一連道了好幾個好,布特烏族能和陳留百姓和睦相處,這對大王好處極大啊。

他正想坐下,好好誇誇蕭融,然而蕭融先站了起來,還問他:“丞相,鎮北軍中有沒有擅長雕刻之人?()”

高洵之愣了愣,然後搖頭:沒有。()”

這個蕭融大概想到了,畢竟雕工還挺考驗天賦的,於是他又問:“那鎮北軍中有沒有擅長書畫之人?”

高洵之沉默片刻,有點心虛的搖頭:“沒有。”

蕭融:“……那鎮北軍中,總該有擅長木工之人吧?”

高洵之生怕蕭融又問一個沒有的,聽到這個問題,他瞬間鬆了一口氣,喜笑顏開道:“有有有,這個有!阿融要找人打東西嗎?”

蕭融也笑:“是要做一些東西出來,不過我不日就會離開陳留,所以希望丞相能幫我監督他們,儘快的做一版樣品出來。”

聽起來蕭融又要搗鼓什麼新鮮東西了,往日高洵之都是非常好奇、恨不得第一個就知道是什麼,然而今天他完全沒注意到這件事,他隻驚愕的問:“阿融要去哪?”

蕭融便把之前告訴屈雲滅的,又告訴了高洵之一遍。

他以為高洵之是個講理的人,肯定接受度比屈雲滅高,隻要跟他說清楚利弊,高洵之就能幫自己勸屈雲滅去,然而他想的太好了。

一聽說這事,高洵之的反應居然比屈雲滅還劇烈,一個勁的對他說不可不可,差點把在隔壁苦讀的蕭佚都驚動了。

晚間,離前院最近的議事廳裡,大家重新又坐在一起。

不過這回不是商議事務,而是集體批評蕭融這種異想天開、過於天真的想法。

屈雲滅是黃昏之後帶著一身臭汗回來的,剛沐浴過,聽說高洵之要開這樣一個會,他連頭都不擦了,如沐春風一般就踏步走了進來。

蕭融:“……”

他一臉怨氣的看著屈雲滅那半乾半濕之間的長發,而屈雲滅發現了他的視線,也不說幫幫他,反而還朝他囂張的笑了笑。

蕭融:“…………”

高洵之認為他的做法太冒險,虞紹燮也是一樣的態度,他倆一個在金陵待過一年,另一個從小在金陵長大,他們同樣認為蕭融在金陵會十分危險,原因卻和屈雲滅說的不一樣。

他們不覺得金陵會有官員因為愚蠢而殺了蕭融,但很可能會因為有人發現了蕭融的聰慧,以及他對南雍的威脅,進而對他做些手腳。要麼將他扣押下來,要麼偽裝意外,製造一場命案。

畢竟蕭融當初預言益州會出事,這消息已經傳的很遠了,就算普通百姓不知道,金陵那邊難道也不知道嗎?

而且蕭融話裡話外的,居然透露出他想要用自己的一張嘴,去糊弄、說服金陵的眾官員,這怎麼可能?!孫仁欒絕對不是善茬,羊藏義更不是笨蛋,哪怕蕭融口才真的很好,高洵之也絕不認為他能一下子就把這兩人全都糊弄過去。

蕭融沉默的盯著他們,頭一回坐到被眾人反對的位置,

() 他都快氣成一隻河豚了,然而他的計劃不能對所有人都和盤托出,每個人立場不同,他的計劃很可能會觸及一些人的底線,或許他們此時不會表現出來有意見,但不滿都是累積的,能坐在這個房間裡,就代表他們都是鎮北王的智囊,是舉足輕重的人物,這樣的人物背叛起來,直接就能讓鎮北軍斷掉一臂。

他唯一可以告訴的人就是屈雲滅和高洵之,然而前者根本不聽他的話,後者就是告訴他也沒用,他肯定還是反對。

因為他的計劃比高洵之如今說的還要危險許多,高洵之以為他是要去南雍朝廷舌戰群儒了,實際上他是要繞過南雍朝廷,直接去接觸小皇帝。

這可比舌戰群儒更挑戰那群官員的神經,雖說小皇帝身份存疑,但他的存在令多少人都安分了啊,他是孫仁欒的倚仗,也是羊藏義的目標,蕭融想接觸他,確實就和找死差不多。

但富貴險中求,蕭融已經想好該怎麼做了,他有信心自己能毫發無傷的走出金陵,更何況就是真有人對他動殺心又如何,這世上唯一能害死他的人隻有屈雲滅。

他心裡很膨脹,然而這些緣由又是無法說出口的,結果他就隻能憋屈的坐在這,聽著高洵之苦口婆心的勸他。

但高洵之還不了解他麼,一個比屈雲滅還倔的漂亮倔驢。

……

高洵之說的口乾舌燥了,蕭融還是低著頭,一點反應都沒有,高洵之不禁歎氣,臉上露出失望的情緒。而他不說話了,虞紹燮就開始說,還拿他弟弟舉例子,要知道他弟弟可是剛剛才叛逃出南雍,南雍如今就是不跟鎮北軍撕破臉皮,雙方的關係也不如之前了,這時候去南雍,南雍的怒火都會發到蕭融身上來。

蕭融一臉的生無可戀,而屈雲滅抿著唇,都快笑出聲來了。

看著蕭融被“眾叛親離”,屈雲滅心情非常好的坐在一旁看戲,他神色舒緩,正要拿起麵前的酒盞,然後就聽到一個平靜的聲音響起來。

“我倒是覺得,蕭公子此計可行。”

屈雲滅頓時不去拿酒盞了,而是抬起頭,死死的盯著彌景那在燭火下越發顯得安寧祥和的臉龐。

死禿驢,難怪我從來都不喜歡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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