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9 章 自甘卑賤(1 / 2)

彌景說他要挑一挑再將佛經給蕭融送來,蕭融自然沒有意見,施施然的便回自己住處了。

……

坐在椅子上,蕭融坐姿閒散,他一手撐著頭,開始在腦海裡給自己查漏補缺。

在高洵之麵前他說要借用文昌帝君的名聲來推廣藏書閣,而在彌景麵前,他又說要先印佛經,借用佛祖的名義讓大家更容易接受這件事。

他當然不是要得罪兩邊的信徒,恰恰相反,他是兩邊都要討好。

對外他會說,建藏書閣是文昌帝君托夢帶來的主意,而印佛經,這是佛子彌景為他們佛門爭取的利益。

……

這樣印刷術的問世就不至於太顯眼了,佛道之爭會甚囂塵上,要知道從這倆宗教第一天遇見的時候,雙方就誰也不服誰,這又不是後來的儒釋道三家合一時期,這時候的僧人和道士就跟搶客戶的銷冠一樣,見了麵便明槍暗箭齊發,背後詆毀對家、被抓包了也不承認。

此時的經書全都是手抄本,因此流傳率不高,經文更是許多人都買不起,所以隻能去佛寺或者道觀聽裡麵的人一句一句念,再一句一句講,和尚和道士應當是最著急這種情況的人,但他們也沒什麼辦法,和尚派沙彌天天抄經書,也是供不應求,道士天天編纂新的道經,卻苦於沒有太多的參考資料。

蕭融印了佛經,高洵之聽說以後定然是要再貢獻幾本道經出來的,外地的和尚和道士們聽說了這件事,便會以試探性的心態過來瞧瞧,然而過來以後發現,不止自己人來了,對家也來了,那這場麵,肯定是無比的熱鬨。

就著這個情形,蕭融便可以多印一些經書以免費的名義發放出去,世家管文學,卻不管這些經文,等他們意識到自己已經被溫水煮青蛙的時候,估計書坊也正式運作起來了。

不過,這都是表麵的好處。

真正的、也是絕對不可告人的好處,是蕭融希望這兩個宗教都能有求於他,在他限製的情況當中發展,並相互製衡、誰也壓不過誰。

蕭融不是無神論也不是有神論,他保持開放的思想,願意接受所有不同的聲音,他真正認同的一句話是存在即合理,哪怕在人看來毫無作用的東西,在彆的物種眼裡可能就是救命的好東西。

不管是佛教還是道教,這二者都是不可以禁止的,它們發展了太多年、且各自的理論已經非常完善了,強行禁止頂多就是讓百姓們偷偷的去信,又不可能真的讓它們消失,更何況這樣還會引起百姓的反感,民心有多重要,這個就不用解釋了。

既然不禁止,那就讓它們好好的發展吧,這也算是文化傳承的一部分,畢竟如今又沒有娛樂活動,上香、參加各自的節日慶典,這已經是百姓們最喜歡的業餘消遣了。

因此,彆看蕭融那麼重視佛子,一定要把佛子請來,可是誰也不知道,蕭融不僅打算請佛子,他還打算請一些道士過來。佛門有一個佛子足矣,他的名聲頂一百個知名道士,而在道家裡麵,蕭融就不打算

請名人了,他打算帶著道家走另一條路。

一條接地氣、短期回報不是很高、但長期回報能綿延千年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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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

雖說他也想客觀的對待這兩個宗教,但畢竟道教是本土的,蕭融還是忍不住的給了他們一點優待。

……

現在都不急,最近蕭融說過的最多一句話就是以後的事以後再說,前期的準備工作他已經做的差不多了,接下來就是等底下人漸漸完成他發下去的任務,而在這段過程中,他便可以放心的離開一段時日了。

放下撐著下巴的手,像彈鋼琴一樣的在桌麵上無意識的輕點了幾下,蕭融微微眯眼,然後突然起身。

住進王府這麼多時日,蕭融第一次來到後廚,把這邊的大廚們驚得手裡的蔥都掉了。

……

望著這群清一色老爺們兒的後廚工作人員,蕭融的心情也很是複雜。

都到現在了,鎮北軍還是名副其實的光棍軍,連一個廚娘都沒有,這到底是混的有多慘啊。

屈雲滅坐在書房當中,目光看似盯著書案上的一封公文,實際上他已經神遊很久了。

……

他正在算,他到底有多久沒有拿過兵器殺人了。

上一次雪飲仇矛取了他人的性命,似乎還是那個殺千刀的李修衡,而那已經是兩個月之前了。

屈雲滅不知道什麼叫最高記錄,但這確實是他自從帶兵以來,第一次空窗期這麼久。

好空虛,好寂寞,好想用彆人的熱血感受一下溫暖啊。

屈雲滅的眼神漸漸空靈起來,他在思考要不要出城打獵,其實他一向都不怎麼喜歡獵山物,打獵都是用弓箭,而他更喜歡真刀真槍、近距離的上。

有點後悔,第一天到陳留的時候,屈雲滅讓公孫元去解決附近的小嘍囉們,什麼山匪、什麼強盜,通通給他們端了,蕭融一向讓他留下俘虜的性命,這回都沒有吱聲,便是因為這群人真的惡貫滿盈,專殺過路的無辜人,還喜歡把人帶回山上去折磨為樂。然而若是對方帶著一些護衛,他們就不會動手了,慫的比誰都快。

這種欺軟怕硬、滿手鮮血的家夥連異族都不如,留著做苦力蕭融都覺得嫌棄。

當時屈雲滅有些忙,就把這任務交給了公孫元,可是最初的忙碌已經過去了,大軍閒著,他這個鎮北王也閒著,城中事務多數都是蕭融在處理,他若是忙不過來,就交給高洵之和虞紹燮幫忙,反正是不會來找他。

早知道他自己去多好,公孫元擅長打防守戰、擅長以靜製動,卻不擅長這種貓抓耗子一樣的小型追擊戰,據說他因為不熟悉地形,眼睜睜的把一夥山匪頭目放跑了兩回,要是自己上,第一次就把那頭目大卸八塊了。

屈雲滅在上山獵一頭正在發情的熊、和去更遠的地方把公孫元換回來之間糾結著,突然,他聽到麵前的大門被人輕輕敲了兩下。

這個王府當中唯一會敲門的人就是蕭融,彆人都是直接推

門就進,在蕭融發過一回火之後,變成了隔著門喊話。

……

他愣了一下,因為蕭融好像還沒來過他的書房,屈雲滅下意識的站起身,然後四下看了看書房的環境。

多虧了前任陳留太守,這書房是按著他留下的格局來布置的,博古架上有擺設,後麵的書架上也放了幾卷用來充門麵的書。

雖然屈雲滅是一次都沒翻看過。

感覺沒什麼問題,屈雲滅這才快步走過去,一把將大門拉開。

他耽誤了一些時間,蕭融便以為裡麵的人沒聽見,他舉起手指正要再敲一遍,然後門就被打開了。

蕭融有些驚訝的看著屈雲滅,然後他笑起來:“大王隻要說一聲進來,我便推門進去了,何至於勞動大王來親自開門呢?”

屈雲滅:“……”

好像是這個道理。

但他剛才沒多想,直接就這麼做了,此時再承認自己做錯了,豈不是更沒麵子。

所以他隻是頓了頓,便一臉無所謂的說:“這有氣無力的敲門聲一聽便是你,旁人我自然不會給他開門,但若是讓你自己推,我怕門沒推開,你反倒摔地上了。”

蕭融:“…………”

他臉上的笑容直接凝固了,屈雲滅還沒發現,而是疑惑的看向他手裡的食盒,他問道:“這是何物?”

蕭融想回答他一句豬食。

但運了運氣,他還是沒讓自己這麼說,而是重新笑靨如花道:“是我給大王做的吃食。”

屈雲滅神情微微動了一下,看著蕭融的眼神很是詫異:“你親手做的?”

蕭融點頭。

屈雲滅伸手,蕭融把食盒遞給他,他往前走了兩步,屈雲滅便非常自覺性的把他身後的門關上了。

這食盒放在蕭融手裡是正常大小,到了屈雲滅手裡總感覺像個迷你版,蕭融默默的想,時不時做的有點少了。

而屈雲滅還在稀罕的看著那個紅褐色的食盒,他沒有打開,隻是抬頭問蕭融:“不是都說君子遠庖廚?”

蕭融笑:“那大王看我像君子嗎?”

屈雲滅看看他,然後又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他沒有回答,但是他心裡想著,蕭融不像君子,卻是他見過的唯一一個君子。

好在蕭融也不介意他時不時就出現的沉默,對彆人來說,沉默或許代表著很多個意義,但大王頭腦簡單啊,他的沉默就單單是沉默而已,用不著思慮太多。

屈雲滅把書案上的東西都揮到一邊,然後打開食盒,而在他做這些的時候,蕭融也在打量這個專屬於屈雲滅的書房,本來屈雲滅想把這裡改造成兵器房,讓蕭融一票否決了,兵器房可以放到後院去,這種待在中軸線上的重要房間、而且是旁人一進來就能看到的房間,最好還是文雅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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