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這個是什麼藤?這麼大!”
“異種入侵?”
“不確定,小心行事!”
“明白!”
四個老人簡短交流後,就弓腰謹慎地加快了步伐,很快就趁著後麵五個菜鳥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就把他們甩開了。
帶新人是很麻煩的事,特彆是剛經曆第一個末世車展的菜鳥。
這次來的新人裡,一個瘦巴巴看起來就弱不驚風的小白臉,兩個女人,一個胖子,一個看起來身體素質還行,可年紀有些大的男人,全然沒有任何天賦資質。所以一開始,他們就決定了要將新人全部舍棄,保全自己的固有隊員。
要招新,以後有的是機會。
曾經也有老人把新人圈養著當吸引火力的誘餌,可惜最後惹火燒身,因為新人莽撞膽小惹來殺身之禍,差點就直接團滅了。
楚淩霄倒是能跟上那幾個老手,但身邊還牽著小青梅,雖然她平時虎得很,到底比不上那些訓練有素的老人。
所以楚淩霄觀望了一下,確定周圍暫時沒有危險,就沒再繼續費力不討好地追上去,而是拉著柏嵐往另一邊走。
這個世界不同於之前幾個絕對沒有異能力存在的小世界,所以楚淩霄沒有內力沒有魔氣,卻有身為魔君劍聖的直覺。
柏嵐也沒吭聲,順著他的力氣緊跟著邁步。
趙海馬一飛覺得跟著幾個老人肯定更安全,可抵不住那四人明白著不把他們當回事。
若是跟上去,誰知道會不會惹惱了對方,被人家一槍給崩了。
那四個人身上纏繞的彈帶熱武器可不是擺設。
猶豫了一下,兩人對視一眼,還是硬著頭皮選擇跟上楚淩霄跟柏嵐。
一直悶不吭聲的田思甜安靜地打量了一下周圍,感受著有些冷的空氣,身體索瑟了一下。
很快,轉眸看向前方走在最前麵,手拉手親密默契的一男一女,她有些膽怯的眼神又變得森冷起來。
之前她就費勁心思兩頭用力才把楚淩霄搞到手,都還沒來得及帶出去炫耀,就遇到了這種鬼事。
而剛到手的戰利品還果斷踹了她,作出不認識她的高冷樣,反而選擇了去保護那個毫無女人味的男人婆。
從小到大,田思甜還沒受過這種窩囊氣,現在滿腦子轉著的都是各種瘋狂想法。
至於回去?害怕?她還沒空餘的腦子來想這些。
周圍很安靜,死寂一片的安靜,反而讓楚淩霄越發謹慎起來。
沒有鳥鳴,沒有蟲叫,連空氣都好似凝固了。
忽然,楚淩霄後背一寒,幾乎沒有任何猶豫,拉著柏嵐往前一撲。
幾乎是同一瞬,隻聽頭頂呼一聲,有破空聲劃過。
之前安靜得紋絲不動的路邊藤蔓忽然就活了過來。
滿目的綠葉間探出一朵朵白藍粉紅的花蕾,噗噗噗,花蕾肉眼可見地長大,然後綻開。
一層層花粉颯颯而落,飄飄搖搖著往下灑開。
楚淩霄摟住柏嵐的肩膀,低聲急促地喊了聲:“跑!”
而後自己就帶著她死命往前衝。
後麵跟得緊的趙海靠著敏捷的反應躲過藤蔓的一記橫掃,順手拉了一把身邊的胖子馬一飛。
然而摔得太狠,馬一飛還沒來得及爬起來,趙海就繃緊了神經跟著前麵的兩個身影呼哧呼哧跑遠了。
馬一飛撅著屁股剛準備爬起來,誰知背後一痛,有個人影羚羊似的踩著他的背,從他頭頂一躍而過。
就這麼一耽誤,花粉灑落了下來,馬一飛咬牙罵罵咧咧爬起來,發現花粉落到了自己身上,驚恐地急促喘息著,瞪大了眼拍著胳膊上的花粉。
結果等了一會兒,什麼感覺都沒有,馬一飛狂喜,哈哈大笑,衝前麵快要跑出殘影的幾個人喊:“喂,跑什麼跑?根本就沒事!一群傻逼!”
剛笑完,馬一飛就感覺胳膊上臉上頭上一陣陣酥癢,那感覺,就像一個月沒洗頭沒洗澡,癢得慌。
下意識伸手去撓,卻沒想到撓了一手的凹凸不平感。
馬一飛疑惑地低頭,就眼睜睜看著自己的皮膚上冒出了一顆顆嫩黃色芽苗。
芽苗長得飛快,幾乎是眨眼間就從芽苗長成了舒展開兩片葉子的藤苗。
與此同時,他原本肥厚的血肉迅速乾癟,張大嘴想要慘叫求救,一張嘴,卻是一簇簇藤苗爭先恐後地鑽了出來。
聽見馬一飛喊聲的趙海差點就信了他的邪,結果扭頭一看,就看見馬一飛渾身翠綠地撲倒在地,幾息間原地就隻剩下一片藤苗。
趙海嚇得一個激靈,腳下兩條腿倒騰得更拚命了。
不知道跑出去多遠,總之就是肺都要炸了的時候,眼前豁然開朗,楚淩霄跟柏嵐終於跑出了揮舞著藤蔓還相繼噗噗開花的那片綠植區域。
到了此刻,才發現之前從站台裡出來時看見的一大片綠,並不是看不見儘頭的森林。
隻是因為藤蔓太綠太密太高太粗壯,給他們造成了這種視覺認知。
藤蔓儘頭之外,是一大片城市廢墟,放眼望去,有被綠色藤蔓完全攀爬占據的高樓,也有光禿禿露出一大截鋼筋骨架的半坍塌大廈。
“呼,呼,呼――這裡,像,呼,像個小鎮。之前那些花,公主,你發現沒有,很像喇叭花。”
柏嵐拉風箱似的喘氣,一邊斷斷續續的說話。
楚淩霄沒好氣地瞥了她一眼,“你幼稚不!”
還喊他小時候的綽號。
經過牽手一起舍命狂奔,柏嵐覺得這廝莫名順眼了很多,甚至有點理解為什麼二十歲時的自己會這麼喜歡這廝。
其實二十歲時的公主還是挺可愛的。
沒理會小青梅的幼稚,楚淩霄很快平緩了氣息,回頭看了看已經在陸續收攏花朵縮回去的藤蔓叢,若有所思:“確實很像牽牛花,葉子花朵還有藤蔓的紋路。”
柏嵐: “喂,你剛才還有空看藤蔓紋路?”
楚淩霄又瞥她,在她忍不住笑出來的時候自己也繃不住冷臉,笑了一下,不過還是很快就又抿著唇努力憋了回去。
“咳,彆搞事,現在還不能親你。”
柏嵐有一瞬的晃神。
雖然說是二十歲一起過生日的那天晚上才正式在一起的,事實上兩人十七歲那年就偷偷談上了。
那時候每次她想要親親了,就會對著他笑,然後在外麵的公主就會特高冷地跟她說:現在不能親你。
說話的功夫,趙海跟田思甜都過來了,兩人都累得厲害,趙海更是嚇軟了腿,直接跪坐在地一個勁喘氣。
倒是田思甜,臉色慘白,雙腿打顫,卻沒讓自己倒下。
或許她也明白,倒下後自己就不一定能重新站起來了。
楚淩霄看了趙海一眼,因為弧度平緩而顯得略清秀的劍眉皺起,“現在還不是放心的時候,我們還沒搞懂這個世界的末世到底是什麼,儘快恢複體力吧。”
柏嵐知道他是麵冷心軟,願意稍微等一下趙海。
停留了一分鐘不到,楚淩霄就重新拉著柏嵐繼續往前走,不再管趙海起不起得來。
趙海親眼目睹一個活生生的人就那麼被植物吞噬,半點不敢馬虎,連忙爬起來蹣跚跟上。
這小夥子看起來弱不禁風的,卻很靈敏,第一時間就發現了不對勁。
現在他也沒彆的路可走,隻能硬著頭皮努力跟著楚淩霄,看看能不能拚出條活路來。
田思甜依舊悶不吭聲地跟在後麵。
這個世界很奇怪,荒涼的地方全是廢墟垃圾,茂密的地方又好似原始森林。
見識過植物的厲害,他們遠遠地看見綠色就避開。
走了半個多小時,終於找到了一條沒有被藤蔓植物占據的破舊街道。
看見旁邊有家地上摔落著“平價小超市”字樣匾額的小商店,楚淩霄拉著柏嵐走過去,“我現在進去找找有沒有能用的東西,你在外麵給我放風。”
一路上都很聽話的柏嵐聞言,反手一把把人給拽了回來:“得了吧,就你這二兩肉,遇到花花草草都不夠人家吃的。還是我進去吧,彆忘了我可是校運動會短跑第一名,你在外麵等著!”
楚淩霄冷嗤:“就摔成狗的那個第一名?你才給我得了吧!”
眼看著兩人又要吵起來,趙海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插嘴:“那個啥,現在吵架,好像不太合適吧?”
楚淩霄給了他一個冷眼,趙海被凍得說不出話來。
田思甜看得牙齒咬得嘎嘎作響,一生氣,甩頭就率先進了商店。
進去的時候她發狠地想,等會兒她就把裡麵的東西都給拿光,這兩人沒得吃沒得喝,到時候看他們怎麼跪在她麵前求她!
商店不大,放在中間的貨架還倒得亂七八糟,站在門口就能一眼把裡麵角角落落都給看個一清二楚。
田思甜也是確定裡麵沒有綠色植物,才敢率先跑進去的。
見她進去了,楚淩霄臉上臭臭的,嫌棄地拉著柏嵐就往附近其他商店去,邊走還邊念:“真是晦氣,咱們到底是怎麼到的這裡?怎麼遇到這麼個神經病!要不是因為不認識,我早就揍她了!”
對,在外高冷的公主對不認識的人從來都是高冷的,隻有對待認識的人才會暴露臭脾氣。
柏嵐哧哧地嘲笑:“老哥你醒醒,你今年已經二十六的高齡了!剛才那女的也不是不認識的,而是你劈腿找的三兒。你丫的渣了我八年,睡了我六年!”
站在原地的趙海恨不得把耳朵給堵上,同時心裡感慨,年輕人啊,真會玩兒。
楚淩霄腳下一頓,很不高興地回頭看她:“柏嵐,你看看多了?我不就剛睡了...那個,就那個你一晚上嘛!”
柏嵐白了他一眼,眼裡並不是他熟悉的情意:“剛才你不是還說我未老先衰嘛,誰知道你被列車拉進來的時候是不是腦子宕機出了點問題,不過沒關係,回頭肯定會恢複的。”
說罷,柏嵐就甩開了他的手,自顧自往前麵不遠處一家轉角煙酒飲料店走。
楚淩霄覺得這情況有點麻爪子,失憶人設必須穩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