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第10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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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不過三,前兩次便罷了,這次夫人想清楚再說。”

裴鶯呼吸微緊,在這一刻想了很多個解釋,但又被她不斷找出其中的漏洞否定了。

霍霆山並不催促,隻握著她的手把玩,目光從她帶著粉的指尖往上移,落在裴鶯不斷輕顫的眼睫上。她的眉眼生得極好,剪水明眸若流星,又似春雨迷濛後那一束新綻海棠,連眼睫也濃密的過分,看人時目光總是柔柔的,一如她溫潤的氣質。

懷中人眼睫顫得厲害,叫人一看便知她心緒不寧,或許她在想如何坦白,也或許在想如何再撒一個謊。霍霆山不著急,享受著軟玉在懷。

裴鶯確實想了許多,思緒萬千,很快有了決定,她抬眸,努力直視男人的眼睛,讓自己看起來不那麼心虛:“高橋馬鞍和馬鐙確實不是從我夫君那裡知曉的,是有一日我夜裡夢到一位仙人,是他告訴我的。”

霍霆山詫異揚眉。

他想過許多種可能,獨獨沒有這一種。

仙人托夢?

霍霆山是不信的。

他不信鬼神,哪怕年初益州漁民於魚腹中發現丹書,上曰“大韓興,魏聰王”;年中同樣是益州,據說寺廟中有狐仙現身,大呼與丹書相同的“大韓興,魏聰王”。

但在霍霆山看來,這不過是益州牧魏聰自導自演的一出好戲,如今趙天子勢弱,地方割據成風,誰都想成為下一個天子,掌天下權柄。隻是有些事得出師有名,得有個由頭,以鬼神來威服一些沒開化的百姓和教徒再適合不過。

霍霆山:“夫人,這是你第三回對我說謊。”

“我沒有說謊。”裴鶯急切道:“誰質疑誰舉證,將軍您說我說謊,那證據呢?”

霍霆山眸子眯了眯,沒說話。

向他撒謊三次,還堂而皇之問他要證據的,這位裴夫人還是頭一個。

裴鶯推他箍在她腰上的手,沒推動,急得臉上紅暈更甚,這種遠超安全距離的接觸令她恐懼,仿佛置身於野獸獠牙之下,隻稍那獠牙利齒輕輕合攏,她連帶著女兒便會一同死無葬身之地,於是情急中裴鶯不由道:“那位仙人還說了其他的,說將軍您占儘地利,拿了一手好牌。”

霍霆山笑了,混不當真的笑,亦是笑裴鶯慌亂之中連這種三歲小兒也不信的話都能說出來。

他是幽州牧,幽州是他的地盤,但誰不知幽州是個不毛之地。山林眾多,不便耕耘,且幽州和北地接壤,需抵抗來自北地部落的侵擾,有時候糧食自己都不夠吃,還要被北地那些蠻子搶了去,甚至朝中流放重犯,流放“三千裡”,也有不少是往幽州這邊流放。

趙天子偏寵宦官與外戚以後,再沒給幽州發過軍餉,最初那段時間本就少糧的幽州軍差點吃樹根樹皮。

且彆看近日膳食豐盛,但那些都是北川縣令之前囤積的好東西,若讓霍霆山自個掏腰包,他是不舍得如此鋪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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