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不送被帶下去時,喬吟背過身來盯著他,灰色囚衣覆蓋,不知喜怒。
喻承奉命帶人搜查何不送的府邸。
那是一座不大的院子,各式陳列卻極具浮誇,主人的品味難說的很。何不送的夫人麗娘和諸位家丁候在外頭,執意要喻承去取禦史大人的手諭才準入內。
喻承這頭無語加撓頭,這麼點小事若是辦不好再折返回去,留他們多銷贓的機會不說,在手下麵前也沒了權威,他本打算強行闖入,卻被喬吟阻止。
喬吟繞過眾人衝著喻承道:“這麼點小事何必勞煩大人,更何況禦史大人的手諭何等尊貴,用來搜一個小小的管事未免太過小題大做了。”
麗娘假裝聽不懂言下之意,急於趕客。
“那隻能恕麗娘無禮了,大人們請回。”
“方才夫人所言不無道理。我聽坊間傳聞,夫人曾是大戶人家的伴讀丫鬟,禮儀教養皆為上品。何管事目不識丁,想來公文許多也經過夫人之手吧。”
“這位姑娘也是衙門裡的人?”麗娘板著臉端詳眼前的女子。
“我可沒那個本事。實不相瞞,我隻是一名女囚。姓喬,單字吟,夫人可以喚我阿吟。前日礦山的事情,夫人應該也聽說了吧。”
不知是否是因為有了相同的經曆,麗娘的敵意打消了部分。“敢問阿吟姑娘有何見教?”
“我這裡確有一事不解,想請夫人解惑。”
“男囚名冊記載一人,乃永禾二年出生,父曾任江南轉運使。永禾二十七年,有官員指控其父欺君罔上,經查後屬實獲罪流放。冊中記載,此子二十八年得肺癆去世,可我翻閱所有現有檔案,不見有發生此類傳染疾病的任何痕跡。不知此人,夫人可還有印象嗎?
“他叫,李揚。”
麗娘濃密的睫毛有細微的動搖,她避開喬吟的注視。“時間有些久了,早就不記得了。”
“是嗎?若是我沒有猜錯,夫人應該也是同一年被流放的才對,而且恰恰正是那李府二公子的伴讀丫鬟。想來夫人如今日子過得的確舒坦,連老主人都忘乾淨了。”
喬吟語氣平緩邊說邊靠近麗娘,家丁蠢蠢欲動,麗娘抬手讓他們不準動,任憑喬吟來到跟前。
喬吟湊近貼在麗娘的耳邊,輕柔的聲音穿過耳膜,透出寒意。
“夫人阻止我們進入搜查,不知是為了掩蓋何管事藏著的罪證。還是說,自己也藏了什麼東西?”
麗娘被戳中了命脈,唇色瞬間慘白。
喬吟撥了撥她的發尾來緩解對峙的僵硬。“夫人若是信得過我,我自可幫夫人化解,可若夫人執意攔著我們,那到時候可就不好說了。”
麗娘不自覺地吞咽了一下口水,“放他們進來,讓他們搜。”
有一家丁提出質疑。“夫人,老爺吩咐任何人都不準進入府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