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雨落染新苔(2 / 2)

客棧小二在櫃台前守著打瞌睡,喬吟注意到牆角擱著一把傘,她躡手躡腳繞過去伸手一拎,沿著顧淮孑開出的門縫鑽了出去。

兩人合撐一傘,於大雨滂沱之中跟上了那支詭異的送葬隊伍。

大半夜冒雨送葬,還不配哀樂,該說是他善心怕吵到鄰裡呢,還是古怪在做壞事。

四人抬著棺材上了山,沿著山路一直走,到處陳列著零散的墓碑,分明是一座墳場。

轉彎角極易跟丟,喬吟快步踩著爛泥加速,顧淮孑拉著她讓她注意避雨,她連連擺手不管不顧就要上去追。

這傘本來也不是給自己準備的,還不是看大人矜貴。論平時,她哪裡用的上。

山腳已經有人在提燈等待,看著又多五六個人,引路的指揮著四人繼續往前,走了有個百米,終於在一塊墓碑前停下了。

喬吟和顧淮孑側身躲在山體的一角,正好又能夠擋住人又能看見那邊的情況。

四人將棺材放下,由另外五六個人同時撐開傘,擋住整個棺材。一位貴婦人開始不停地哭嚎,劉勇和劉達用力挪開棺蓋,從棺材裡抱出一個身穿喜服的女子。

喬吟目光如炬一刻不停地注視著,居然是那位跳河自儘的姑娘。

他們將人放進了原本準備好的那個墓碑後的大坑之中,再用帶來的鐵鍬鏟子一類的工具將坑一點點填充進去。

因為連綿的大雨,山體開始出現滑坡。一塊巨石正朝著喬吟和顧淮孑的頭頂襲來,顧淮孑及時察覺危機,用雨傘擋了過去,傘麵被破開一個口子,發出撕拉的響聲。

原本他們偷看的人紛紛轉過頭留意動靜,也許是因為做賊心虛,讓他們對周圍的變化格外敏感。貴婦人吩咐兩個小廝到四處看看。

顧淮孑迅速收傘,拉著喬吟躲進一旁的樹叢中。樹叢矮小,兩人呈現歪曲狀,被迫靠的很近,近的都能聽見彼此的心跳聲。

兩名小廝拿著鐵鍬朝著樹叢胡亂橫掃,其中一人瞧著馬上就要到他們藏身之處了。

喬吟情急之下伸手去抽發間的銀簪,被顧淮孑包住手掌攔下,衝著她搖頭示警。

那名小廝揮的手酸及時停了下來,高喊了一聲沒有。嘴裡還低罵,“整天疑神疑鬼,有本事彆做虧心事啊。”

等這一行人浩浩蕩蕩地離開之後,喬吟才鬆了口氣,顧淮孑拉著她緩緩起來,兩個人的腿都麻了。

臉上還儘是雨水和爛泥,難為大人這般翩翩人物也成了那市井的垢麵徒了。喬吟由衷地咧開了嘴角,顧淮孑隻是寵溺地攤手擺爛。

雨傘雖然漏了,可他們還需要撐著它查看下剛才的墓地。

眼前的一幕證明,劉勇他們從一開始就沒有打算將溺水女孩的屍首歸還其家人,才會一直暴力地對待。連屍體都不放過,他們究竟在做什麼虧心事。

墓碑上刻著一名男子的生辰八字,死亡的時間並不久,立碑之人是他的父母。在男子名字的右邊用紅色墨汁又加了兩個字,“與妻。”

妻?

那個女孩才多大,從女兒鎮跑到株洲成親,還無故跳河自儘,哪一點說得通。這樣,怕是隻有一種可能。

顧淮孑冷冷地說出殘酷的事實。“民間傳聞有配陰婚之說,在其未婚子女死後,另擇一與之相匹配的伴侶共葬一館,視為禮成,於陰間也可相守。”

喬吟抬頭凝視他,雨水落在唇瓣凍得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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