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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間?三位?”
小二哥算是活到老學到老,眼珠瞪得像銅鈴來回轉溜,麵前的這幾位看著衣冠楚楚儀表堂堂,竟如此摳搜。
“有意見?我們兄妹三人沒什麼可避諱的。多給我們準備兩床被褥就行。”
喬吟過慣了苦日子,嚴格來說她從前也是過過舒坦日子的,隻是在自己的記憶裡,那段已經不複存在。取而代之的,無論是重生後的礦山還是被殺前的難民窟,都是窘迫非凡。
而喻承出生世家,祖輩皆承襲官爵,可謂人才濟濟,在他的觀念裡不知窮滋味。縱是有幸隨父從軍,也不過是一群老爺們,男女七歲還不同席呢,更遑論一間房了,趕緊否決喬吟的決定。
“甭聽她的,三間。”
“一間。我們與大……哥一路走來,沒有銀錢收入,隻會日益拮據。”喬吟及時修改了稱呼,表現的格外正經。
喻承捂著臉不知該說她單純還是犯蠢。
“到底聽哪位客官的呀?”小二哥實在忍不住插話。
喬吟和喻承同一時間看向了顧淮孑。
顧淮孑歎了口氣最終抉擇。“都在理。不過阿吟到底姑娘家,不適宜和我們一間,就開兩間吧。”
當夜,客棧的軟塌睡的喬吟格外彆扭,她果斷拽下被褥扔在地上預備打地鋪,仰頭聽著屋頂落雨的嘩嘩聲,依舊翻來覆去睡不著。
突然,窗外傳來一下木箱倒地的聲音,隨後是晰晰索索的講話聲。
這大半夜的在搞什麼東西。
喬吟赤腳按開窗戶一角,雨水忙不迭地湧進來,惹得她不由得哆嗦了一下。
她所在的位置在二樓的南麵,正對著向下是一群小廝穿著蓑衣扶著一口巨大的棺材,裡麵居然還有熟人。
“趙老爺給了二十兩,就買了這麼個破棺材。是不是又拿去喝酒了?”
棺材的一角出現裂縫,一塊擋風的木板掉了下來,抬棺材的四人重力失衡,給重重摔在了地上。
劉勇氣惱地一巴掌呼在侄子臉上,劉達捂著臉還不忘打了個飽嗝,嘴裡一股酒味。
四人你一言我一語開始抱怨,劉勇作為最年長的,控製情緒還算快,果斷決定用路邊的爛泥先抹上一層,勉強算是能再頂一頂。
四人繼續上路。
喬吟輕輕扣上窗,越想越覺得不對勁,這做船夫的不回河裡渡船,跑到這裡來抬棺材?她從包裹裡掏出一件夜行衣,準備跟上四人一探究竟。
開門的一瞬間,隔壁的門一並開了。
喬吟伸頭探去,顧淮孑也默契地換上了深黑色,不過他的衣服果然還是要更精致。
屋裡喻承的呼嚕聲還在震天響。
喬吟知道他和自己怕是想到一起去了,於是比了個手勢一同關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