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向那窄窄的床上望去,那是個蒼白的女孩,麵色如詩如畫,沒想到這樣的大魔頭居然會為這個人特意跑一趟,男生瞬間對她心生敬畏。
男生慢慢地伸出手去,仔細地把女孩背到身上,這時李旦已經又轉身往回走了,男生趕緊跟上去。
或許是因為這個女孩的緣故,男生忽然覺得這個大魔頭也不是那麼不近人情,進電梯之後很有眼力勁地按了樓層,然後就開始不停地看他的側臉,李旦知道他在看,盯著麵前的門,冷冷地道:“再看就把你眼珠子挖出來。”
男生哆嗦了一下,立馬垂下頭。
回到原來的樓層後,人群已經散了許多,很多人受不了視覺衝擊力極強的慘烈凶殺現場,走應急通道下去了,剩下的人默契地在電梯門前讓出一條通道來。
李旦在前麵走,男生背著駱詩垂首走在後麵,連李旦的腳後跟都不敢看了。
男生的眼裡映入鮮紅的奇異線條,粗獷得無端令人想起戰爭,他睜大眼睛,幾乎要被這詭異的感覺迷住了,耳畔似乎都響起了古戰場的廝殺聲。
意識迷蒙之際,感到有一雙手拉住了他的左腿,男生猛地清醒過來,這才發現李旦已經停下了,他再前進一步,就要撞到男人身上。
莊白收回手,道:“把這人放這兒吧。”
這男人坐在地上,微微屈著腿,讓一具屍體枕在自己的膝上。男生覺得瘋了,這個世界都瘋了。他沒再遲疑,把女孩放在繁複花紋的中央,就好像把她放進一隻眼睛裡。
放下女孩之後,男生就退了出去,一邊退一邊奇怪:這個魔頭有手有腳,為什麼不自己去把這具屍體帶上來,還偏偏要他代勞?不過他自己心裡也清楚,這個疑問不可能得到解答。
不像莊白那樣讓施青躺在腿上,李旦站在距駱詩幾步遠的地方,咬破手指,點在陣法中央,道:“何時得遂田園樂,睡到人間飯熟時。”
話音剛落,地麵傾斜巨震,轟隆幾聲,他們陷入深深的黑暗中。
這黑暗不似人間的黑暗,濃稠得像是絲綢的質地,隻有魂魄在發出幽幽的光。這裡是醫院,滯留的亡魂非常之多,以數百數千計,可散落在這樣無邊的黑暗中,就像是聚居的蟻群。
李旦和莊白站在中央,亡魂被莊白身上的神力吸引,從四麵八方漂過來,卻又被李旦身上的煞氣震懾,隻能推推搡搡著垂涎三尺。
“分開找吧。”莊白說道。
李旦沒搭話,自顧自地向前走去,莊白也向前,兩人這樣走了將近百米,李旦不耐煩道:“你跟著我做甚?”
“我沒跟著你走啊。”莊白回道,“我是去找施青,你才是,你不去找駱詩跟著我乾什麼?”
李旦無語了,莊白也覺得這人奇怪得很,兩人都沒再說話,隻是向著同一個地方前進。走了不知多久,亡魂們從四麵八方被吸引過來,亦步亦趨地跟著兩人,他們身後跟著浩浩蕩蕩的發光的亡魂,像是一片無垠的白色海麵。
可不知為何,那些亡魂忽然不約而同地停住了,仿佛腳下有一條線,沒人敢越過。
莊白和李旦再繼續向前走,四周變得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