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為取他腦袋而來!可不是來陪他吃飯喝酒的!
那人繼續朝她逼近,直至她劍尖抵在他胸口上,他微微笑道:
“自然。你想什麼時候取走都可,隻是在此之前可否陪在下品一回這秋釀?”
竹意深諳“反派死於話多”的道理,但他如此不要命的樣子確實教她手足無措,一向殺伐果斷的她猶豫了。
這裡她認為自己是這個反派,而蒼夜是正派,因為念意軒是個正義組織,竹意看過他們發展史,做的全是些仗義之事。
竟無一樁不義之事。
所以說蒼夜是個好人,而她是為錢來殺好人的壞人。
他還往前行!
她驚慌著收劍,換做用另一手凝了半成內力一掌劈到他胸口!
受了這一掌後,她敏銳地捕捉到他嘴角微微滲出的猩紅。
這人身上有傷?
她隻用了半成內力,照理說他不該這麼弱不禁風。
雖然被打了一掌,但那人心情似乎很愉悅,他自顧自坐到石桌前,為兩個空杯斟上酒:
“姑娘既然下不去手,不若先坐下吃點東西?”
竹意皺著眉,狐疑地瞧他。
見她不說話,他又道:“吃飽了,有力氣,劍就不會歪了。”
可能有些心裡素質強的大佬,在臨死之前都是這副從容相吧,因為知曉自己時辰不多,遂乾脆好好享受最後一刻。
竹意隻能這麼給他找借口了,畢竟他今晚的一舉一動像個二傻子。
她配合地坐在他對麵,隻見對麵那人拿起她的酒杯先淺啜了一口,再仔細擦拭了酒杯放回她手邊,隨後又拿起筷子將桌上的每樣菜都夾起來吃了一遍。
此舉意在告訴她——酒菜無毒,請放心用。
“請。”他撫著袖子,溫文帶笑看著她,做了一個“請”的動作。
竹意總是情不自禁便將視線落到他一笑便生出的兩個梨渦上,有些煩躁道:
“你可以不要總是笑嗎?”
麵對她無理的要求,他一點也不生氣,隻是淺淺道:“哦?這是為何?”
“你笑的時候總教我想起一個人,這很影響我殺你的意誌。”
“哈,是嗎?姑娘可否說說這人是誰?”
“我夫君。”
蒼夜再次給她斟酒的手微微一抖,眸色閃了閃。
“姑娘……成婚了?”
見此人並無他意,一直和和氣氣脾氣挺好的樣子,竹意覺得相處起來還不錯。
加之他今夜就會死在她劍下,所以她也沒什麼好刻意保留的,就隨意交談起來。
“嗯哼,我夫君可喜愛我了。”
聽著她略帶點驕傲的語氣,蒼夜抿嘴,嘴角淺淺勾起。
“那姑娘呢?你喜愛他嗎?”
“唔。”她怔愣,低眉看著手裡酒杯中的清酒,開始認真思考這個問題。
喜歡嗎?
她不太知道。
但好像她總想起他,無時無刻,任何事情,總能聯想到他。
不過,這是什麼酒?
竹意酒量很好,但這個酒好像度數特彆高。
思緒挺清醒的,就是腦袋有些昏沉,動作也逐漸遲緩。
良久,她才低著頭,軟軟開口:“我不知道……但我有點想他。”
書生走了已經快十日了,算日子應該也快到扶沙落腳了吧。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想他,隻是感覺,好像他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