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在很長一段時間裡,教學樓後麵的那個鮮少有人會去的小花園就成了我和餘柏言的“秘密基地”。
也或者,是我一個人的秘密。
餘柏言自始至終沒有問過我為什麼突然像隻想要認主的流浪狗一樣湊到他的身邊,也沒問過我為什麼和他接吻。
他沒問過我在和他接吻時是什麼感覺,也沒問過我結束時的心情。
他不問,我也什麼都不說。
在我十六歲這一年,我跟餘柏言共同完成了一部默劇,隻有畫麵,沒有對白。
他偶爾會摟著我的腰,但大部分時候他沒有任何多餘的肢體動作,雙手拄在身體兩側,隻有舌尖在回應我。
我是主動的那個,在主動吻他的時候,我的腦子裡總是會跑過很多念頭。
那時候還不懂什麼叫纏綿悱惻,但我深陷其中,對和他接吻這件事欲罷不能。
自從我和餘柏言有了這種不可告人的關係,整個世界都變得微妙起來。
首先就是我麵對我哥時,總是不敢看他的眼睛,像是偷了他的東西,心裡有鬼自然就抬不起頭。
那時候已經臨近高考,我哥整日皺著眉頭苦學,為了不打擾他,我搬出了那間我們共用的臥室,睡在了客廳裡。
爸從外麵買了個二手的折疊床,白天收起來,晚上我就睡在那上麵。
因為這件事爸媽又表現得很愧疚,媽好幾次悄悄和我說:“你哥現在特殊時期,你就克服一下,等你哥上大學了,臥室就是你自己的了。”
這話我聽在耳朵裡,心裡卻很清楚,那間臥室永遠不會真正屬於我,就像爸媽不會屬於我,餘柏言也不會屬於我一樣。
我是不速之客,我全部的禮讓都是應該的。
是我擠占了我哥的資源。
為了讓爸媽安心,我總是表現得很喜歡那張折疊床,事實上相比於那間臥室,我也確實更喜歡睡在客廳。
哥很疲憊,但看起來信心滿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