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那樣,我閉著眼任由餘柏言帶我走,去哪兒好像都不重要。
走了好一陣子,煙味已經散去,餘柏言帶著我停住了腳步。
我睜眼的時候發現自己在一個台球廳門前,這地方我從前是不敢來的。
我還未成年。
我看向餘柏言,他問我:“進去玩會兒還是回學校?”
他沒有詢問我的意見,擅自把我帶了出來,此時倒是想起問問我要怎麼選擇了。
我不能示弱,裝腔作勢地說:“你請客的話我就玩。”
餘柏言笑,抬手扒拉了一下我的頭發,他往裡走時我聽見:“跟你哥還有點像。”
這話沒有刺痛我,反倒讓我有些興奮。
就是在這一天,我拉住了他的手腕,在他回過頭看我時,我終於問出了那句話:“我跟我哥像嗎?你把我當他?”
那一年,我十六歲,餘柏言十八歲。
他剛剛經曆了失戀,也經曆了高考失敗。
而我隻是一個總在暗地裡和我哥較勁的廢柴,後來我才明白,那些年裡,我就像是一個小乞丐,跟在我哥身後,一路彎腰撿拾他丟棄的東西。
餘柏言就是其中之一。
我哥對他棄如敝履,我卻視若珍寶。
隻不過當時我以為我是在過和我哥一樣的生活,我在體驗他有過的人生。
實際上,根本不一樣。
我目光灼灼地看著餘柏言,等待他的回答。
“一點點。”他說那時候的我和我哥有一點點像。
然後他像默認了一樣,朝著我打了個響指,繼續往裡走。
那時候我就明白了,在餘柏言的世界裡,我暫時頂替著我哥,在彌補他的空缺。
我倒是不在意,甚至覺得很刺激。
很多年後餘柏言捏著我的下巴對我說:“卓凡,這名字不適合你,你他媽根本就是個小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