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贗品(2 / 2)

東宮美人 義楚 11436 字 5個月前

“臨州上萬難民無家可歸,餓殍無數。”低沉的嗓音冷的猶如冰窖,折子狠狠地朝著地上扔了下去。

“若他反抗,即刻仗殺!”

南殊不敢再聽下去,腳步往後一顫就想往回走。隻她呼吸起伏太大,跪在地上的人忽然抬起頭。

那人的目光猶如老鷹,緊緊盯著屏風後:“殿下。”

宋懷宴隨著對方的目光看過去,眼眸之中也是一陣冰冷。跪在地上的人見狀立即起身,微躬身子手往腰間摸去……

而宋懷宴此時卻是想到什麼,眼簾一閃,裡麵的寒冰融化成水:“下去。”

來人手一鬆,腰間的刺刀立即收了回去。他目光往屏風後看了一眼,彎著身子出了門。

南殊在屏風後嚇得臉都要白了,等人走後才鬆了口氣。

她腳步虛弱,身後往後一倒。

眼看著就要跪下,身後一隻手伸出來扣住她的腰:“醒了?”

她抬起頭,太子殿下正揚著眉看她。那目光裡似是帶著笑意,南殊素來懂得順杆子往上爬。

二話不說先紅了眼圈,滿是委屈的告狀:“嚇死嬪妾了,剛剛那人的目光像是要吃了我。”

“他可不敢。”太子眼中含笑,想到那個‘吃’字眸色又暗了暗。

南殊還不知這個男人心中想的是什麼。她腿軟了,站不起來,身子搖搖欲墜想往殿下身上靠。

嬌嬌入懷,太子摟住她的纖腰細細的把玩著。正要打橫將人抱起時,懷中的人肚子卻是嘀咕了一聲。

南殊瞪大眼睛,隨後又紅了臉,滿臉無措。

下巴被人抬起,太子殿下的指腹落在她的唇瓣上:“餓了?”他一雙手上帶著繭子,按在臉上立即就起了紅印。

唇瓣微陷,她一開口就要將他的指腹含進去。

南殊紅著臉,舌尖輕輕在他指腹上一舔,隨後才偏頭躲開。

她抱住太子殿下的腰,不肯抬頭:“餓了。”

宋懷宴收回手,隻覺得掌心一陣酥麻。他抬手按壓著她的腰,讓人靠的更近了些。

歎了口氣,意味深長道:“那就先喂你。”

太宸殿中傳了膳,南殊餓過了勁本以為會吃不下。但殿下這兒的廚子與她平日裡吃的飯菜實在是好太多了。

從菜品,到口味,精致程度可謂是天壤之彆。

難怪這恩寵人人都爭,這殿下對你的態度,奴才就如何對你。見識過好的,自然也就忍受不了落魄。

南殊垂下眼簾,沒有貪多。她一來胃口就小,二來殿下在這兒,她不可能如此沒有規矩。

太子在旁邊看折子,見她停下來便道:“吃好了?”

見她點頭,劉進忠揮手讓人撤了下去。

外麵天已經漆黑了,內務府的張德順正站在門口候著。

晚風吹在身上,他後背上一陣濕透。

他腳下跪著個小太監,身子抖動得猶如篩糠。張德順也沒好到哪裡去,汗水打濕的後背繃得筆直,他低著頭冷汗砸在地上。

也當真兒是倒黴,張德順近乎絕望。

哪裡想到內務府出了如此大的紕漏,殿下派人送來的鴿血石他特意瞞得死死的,唯恐招了眼。

後來,珍貴嬪派人來旁敲側擊問過幾次,他都借口搪塞了過,珍貴嬪最近聽聞身子不好,漸漸地像是忘了。

本以為這事自己辦得漂亮,哪裡想到臨到這兒居然還有這麼大的紕漏。

張德順又彎了彎身子,眼中的絕望更深了些。

待殿下傳召,他才拎起腳下的人進門,跪在地上的人沒了腿,癱軟在地上站都站不住。

張德順鞠著身子也沒到哪裡去,身子崩的緊緊地,後背隻覺得涼颼颼地。

殿內進了兩人,南殊剛開始並未察覺,直到太子招手讓她上前。

南殊吃飽喝足了,身子舒坦的很,雖□□還泛著酸,但比之前頭兩回要好上太多。

走到殿下麵前,卻被他一手拉入懷中。

南殊坐在軟塌上,看著殿下扣了扣手。身後,張德順領著奴才跪在她腳下,親自捧著托盤上前,彎著身子遞給她看:“殊小主。”

托盤中放著的是孟昭訓那日穿著的舞衣,還有那串腰鏈。

殷紅滴血的寶石在黑夜裡瞧著是一模一樣,隻如今近在咫尺拿在手裡端詳後,才發現細微的變化。

她的那串殷紅似血,奪目璀璨,哪怕是不對著燭火也是光芒四射,一瞧便知曉價值不菲。

但如今手中的這個,雖一樣很是紅豔,但卻是暗淡無光。

“這是?”南殊抬起頭。

“贗品。”太子嘴裡輕描淡寫的吐出這兩個字。

“這是紅晶石,產量多,價格低廉。雖是類似於鴿血石,但是硬度不夠。”

他從南殊手中接過,將腰鏈往地上擲去,隻是輕飄飄地落在地上,立即便碎了幾顆。

“內務府的小太監偷看了圖紙,然後替孟昭訓做了一模一樣的。”

南殊看向地上,小太監瞧著才十來歲,消瘦的身子抖動的猶如篩糠。他跪在地上一個勁兒的磕頭,嘴裡喊著:“都是奴才的錯,奴才一時財迷心竅,求小主饒了奴才。”

南殊收回目光,做奴才的哪裡有這個膽子,敢去偷圖紙。還偏偏這麼巧,偷到了她的頭上。

麵前這個小太監要麼是個替罪羊,要麼就是受人指使。

這招看似無傷大雅,她沒受到什麼傷害。但卻摸透了殿下的性子,知曉他的脾性。

若不是自己及時解釋,單單就說殿下多疑的性子,對她產生懷疑她必然就要失寵。

她一個多月沒見殿下,再讓殿下懷疑了她,東宮女子那麼多,日後她怎麼能出的了頭?

南殊垂下眼睛:“孟昭訓也是無辜的。”

孟昭訓無不無辜她不知曉,總之她是夠惡心的。這背後之人是在利用孟昭訓與她對抗。

她與孟昭訓同住瓊玉樓,無論這招對她有沒有損,但她與孟昭訓已經開始敵對了。

“內務府管理不當,張德順罰半年俸祿。”太子垂眸往下看了眼:“至於這個奴才,打二十板子貶去掖庭。”

南殊雙手幾乎是瞬間收緊。

掖庭是罪奴去的地方,也有多數是因罪被貶官宦家的子女,宮裡的奴才還尚有出頭之日,可掖庭裡出來的罪奴卻一輩子都翻不了身。

“聽殿下的。”她手一鬆,淡淡道。

太子此舉不知是出於何意。

她可沒那麼自作多情,覺得自己有這個臉麵,殿下是在給自己交代。

她反而更加傾向於殿下覺得這件事改適可而止了。

殿下是當真兒信了?還是覺得這不是大事,嫌麻煩不願意去查。

又或者是背後之人他不想動,是何理由南殊都不知曉。

她垂下眼簾,上前揪住殿下的袖子,來回搖了搖:“嬪妾還以為自己宮女裡出了內賊呢,嚇了嬪妾一跳。”

宋懷宴垂眸,指尖在桌麵上輕按了兩下:“並不排除這個可能。”

“啊?”南殊抬起頭,靈動的眼裡帶著驚慌:“殿……殿下彆嚇唬嬪妾。”

“孤嚇唬你作甚?”殿內,那小太監顫抖如篩糠被硬生生地拖了下去。

太子殿下垂眸看著懷中的人,淡淡道:“這宮中的手段你要學著應對,光長身子不長腦子,有什麼用。”

淩厲的目光在她胸上瞥了一眼,又淡淡地挪開。

南殊一臉懵懂的低下頭,隨後猛然又抬起來。

她發誓,她剛剛在殿下眼裡看到了一閃而過的嫌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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