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將手中的冊子狠狠地砸了下去。
榮側妃有身份有寵愛,還有權利。
而殊承徽無家世無背景,哪怕是盛寵地位也不會很高,實在是一把非常好的刀。
太子妃放下揉著眉心的手:“蘇州新送來的那批煙霞錦,送些去殊承徽那兒。”
嬤嬤聽話的退了下去。
“又送?”霜月卻嘟囔著:“這批煙霞錦最是好看了,穿在身上浮出淡淡雲光,主子自個兒留著做衣裳就是了,給了殊承徽她也不珍惜,保不齊還要分給旁人。”
她這是暗指上回送補品的事,殊承徽分了一半給孟昭訓,闔宮上下隻需有心都知道了。
“眼皮子淺。”太子妃橫眼罵了她一句:“眼裡見不得好東西。”
這東西做了用處才是好物,日後才能源源不斷。藏著掖著又能如何?
“再說,那料子太年輕,不適合本宮。”太子妃看著銅鏡,她今年分明才十九,自是花一般的年紀。
但要做太子妃的人,卻注定不能是朵嬌花。
霜月不敢再頂嘴了,撿起地上的記檔本,瞧著那榮華殿下的字,忍不住的道:“珍貴嬪最近像是失了寵。”
太子妃放下揉著眉心的手,接過她手中的冊子。這麼一看,也跟著愣住了。
三個月來殿下隻去了榮華殿五次,這在以前,是絕對不可能發生的事。
之前彆說是三個月,殿下就是半個月不去她那,珍貴嬪都要鬨起來。
可如今榮華殿卻是安靜得異常。珍貴嬪來請安的次數也少了,見新妃嬪受寵也不拈酸吃醋。
像是……換了個性子。
太子妃捏著冊子的手收緊,可同時心中卻有了另外一個猜測。
手指泛白,她不敢細想,目光再往下看去,頭疼的厲害:“叫太醫院的人來。”
太子妃那兒叫了太醫,卻說無事。沒叫人前去探望,倒是內務府又來了。
說是太子妃吩咐的,送給殊承徽做衣裳。上好的煙霞錦,一下子送了十幾匹。
南殊見識過太子妃大方,這回倒是平靜了些。可是十幾個小太監手中捧著布匹來,場麵還是足夠轟動。
“太子妃這回是要做什麼?”頭一回算是給小主壓驚,這回又是做什麼?
南殊搖搖頭,她也不知。
她摸著桌上的料子,淡淡道:“這世上可沒有無緣無故的好。”
隻是無論太子妃為何賞賜她,她都隻能受著。
躺回美人榻上,南殊道:“挑幾樣素雅的給我做衣裳吧。”
這料子輕薄,做裙子宛若流雲,走動時裙擺泛著淡淡霞光,很是珍貴。
自然是夏日穿好看,秋老虎還長,倒是還可以穿一段時日,等明年這料子可就過時了。
孟秋眼光好,過去仔細地替她選顏色。南殊又道:“晚些送兩匹到孟昭訓那兒。”
竹枝熟練的過去,回來的時候揉著腦袋:“孟昭訓說晚上想來找小主繡花。”
竹青聽後,氣得晚上沒吃飯:“她就是個吸血蟲,主子您就縱著她吧!”
瞧瞧,瞧瞧,順杆子往上爬呢,這白日裡就算了,現在晚上都想過來。
竹青氣的牙齒都要咬碎了:“到時候縱的她無法無天,殿下來了她都要往跟前湊。”
南殊聞言卻隻是眨了眨眼,玉手拖著下頜,幽幽道:“我還當真兒盼著殿下來。”
這人不經念叨,當晚太子殿下還當真兒來了。沒正經翻牌子,隻帶著劉進忠一個。
南殊剛洗漱完,穿著寢衣坐在軒窗前擦頭發。烏黑的頭發垂在腦後,一張臉在燭火下白皙素淨。
太子站在門口,並未讓人通報。他渾身攜帶著幾分酒氣,冰冷的眼眸落在軒窗前,眸子裡多了幾分欲色。
隻瞬息之後,又消失在眼底。他微沉著臉走進去,一臉淡然。
“天黑了還在這兒做什麼?也不怕著涼。”南殊此時正琢磨如何爭寵呢,心中千百種的法子都想了一遍。
一連六七日殿下都沒來,雖然殿下去後宮去得少,但接連六七日沒來瓊玉樓還是隱隱有失寵的消息。
她資曆最淺薄,家世背景都沒有,唯一靠的便是殿下的寵愛,殿下不來她自是著急。
此時被這聲音一嚇,手中的軟帕都掉了下來。
南殊愣愣的抬起頭看著前方的人,眼中都是不可置信與驚喜:“殿……殿下?”
她二話不說從軟塌上下來,赤著腳衝了下去一把將人抱住,聞到了那絲絲酒氣。
宋懷宴還未走進去,就被她抱了個滿懷。
身後劉進忠剛跟進來,瞧這兒一幕倒是也不用進去了,趕緊低下頭退了出去,心中對這位殊承徽當真兒是佩服。
瞧見殿下也不行禮,巴巴兒的衝過來跟炮仗似的,關鍵是殿下也不生氣。
門關上,宋懷宴才正了正麵色,低頭往下看去,小姑娘仰起頭臉頰微微泛著紅,一雙眼裡水霧淋漓,裡麵溢出歡喜與愛意。
見他看過來,臉頰羞紅了,微微靠在他身上,雙手揪住他胸膛上的衣袍,喃喃道:“殿下真的來了。”
宋懷宴喉嚨裡本一句沒規矩,又默默咽了回去。
年紀小,粘人一些也是正常,雖失了規矩但也實在是惹人憐。軟香如玉入了懷,又是如此熱情,宋懷宴心中微微舒坦。
薄唇往上勾了勾,右手很自然地落下扣住她的腰:“瘦了?”
其實未瘦,是她腰細,來回摸了一圈實在是令人愛不釋手。
宋懷宴便未曾放開,扣住她的腰直接將人抱回了軟塌上。
南殊搖著頭,依順著靠在他懷中:“殿下喝酒了。”
她說罷,抿著唇看了殿下一眼,被發現後才受驚般挪開,這番來回瞧了幾眼後,太子殿下總算是忍不住問了。
“這麼瞧著孤作甚?”太子將她抱回了軟塌上,他身上染著一絲酒氣,落在她後背上的手也是滾燙炙熱。
掌心從後背一直落在她腰間,把玩似的擰了擰:“不認得孤了?”
那隻手隱隱有越來越往下的趨勢,南殊挪了挪臀,羞澀地躲開。
人卻抬起頭,炙熱的目光落在他臉上,從眉眼一直落在他身上,隨後點了點頭:“不認得了。”
太子殿下的臉色瞬間就要黑,放在她身上的手也瞧著就要落下來。
南殊當做沒看見,嬌滴滴的哼了一聲:“一日不見如隔三秋。”
她撲在他懷中,兩隻手伸出七根手指:“殿下數一數,都多少個秋了?”
宋懷宴半靠在軟塌上,被她這麼微微一壓。倒是未曾感覺疼,隻是軟香襲來,她身上的觸感又嬌又軟。
身子有些緊繃,他吐出一口濁氣。單手摟著她,將人拉開了些。
故作深沉道:“是麼?”
摟住她的腰到底是落在了她臀上,不輕不重的拍了一巴掌:“孤怎麼沒瞧出來你想我?”
他一臉淡然,手卻很是放肆大膽。南殊挪著腰,見他目光也落在她腳腕上,意思什麼不言而言。
南殊跪坐在他身側,偷偷藏起腳。心中害怕得厲害,麵上卻是半點兒不慌。
歪了歪頭:“殿下喝醉了才記得嬪妾,嬪妾可是日日盼著殿下來。”說這話時,還不忘看著他,眼眸帶著幾分嬌媚極為勾人。
渾身繃緊著,幽深的眸子也暗淡了些,隻他偏生不動,一襲玄色長袍襯得他道貌岸然。
身子微微挪了挪,他靠得更加舒坦了些。清涼涼的目光落在她腳腕上,十指相扣:“孤今晚想聽個響。”
他就端坐在那,要求不少,表情倒絲毫不變。
南殊自認為做不到他這麼波瀾不驚,半真半假的一臉羞澀,靠在他肩上支支吾吾的道:“收在床榻上,殿下抱我去……”
她嬌的厲害,說完之後渾身沒骨頭似的等著他抱,頸脖上的手也跟著收緊了。
這時自然沒有哪個男人會拒絕。
宋懷宴輕飄飄地抱著人從軟塌上起身,剛站起來,門口卻傳來了聲響。
劉進忠去出恭的功夫,孟昭訓就乘機過來,她滿是忐忑的站在門口,剛敲了敲門。
便忍不住地喊道:“殊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