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小懲(1 / 2)

東宮美人 義楚 11638 字 4個月前

竹枝天黑的時候又走了一趟,重新將東西送了過去。

回來的時候,南殊叫她前去回話。

她正坐在黑檀木的軟椅上喝甜湯,葡萄剝了皮碾成汁冰鎮過,喝的時候再加牛乳進去,一口下去酸酸甜甜又消暑。

南殊剛喝了藥口中發苦,喝上口舒坦極了。桌邊還放著一大壺,竹枝剛回來孟秋便給她捧了一碗。

碗中還放著碎冰,喝上一口胸中的悶熱瞬間化開。

南殊舀著裡麵的葡萄果肉吃,問她:“你剛送過去,孟昭訓是何表情。”

竹枝聽到這兒,麵色有些奇怪。過了會兒她才道:“高興,又不高興。”

“哦?”南殊笑著放下手中的勺子:“仔細說說。”

“奴婢進去的時候,孟昭訓很是高興,也很熱情,看得出她對這東西極為喜愛。”

畢竟這東西的價值擺在那兒,這天底下隻怕是沒人會不喜歡。

“孟昭訓很是驚喜,奴婢著小主的吩咐特意多留了一會,便見孟昭訓頻頻往托盤中看,她剛走她又在裡麵翻東西……”

“像是在找什麼似的,隨後就明顯沒那麼高興了。”

南殊卻喝著手中的甜湯優哉遊哉道:“看來咱們這位孟昭訓膽子不大,心倒是挺貪啊。”

竹枝聽後卻更是稀裡糊塗了,抬起頭去問主子一臉疑惑:“小主,她到底再找什麼呢?”

南殊垂下眼簾,無所謂道:“找死吧。”

東偏殿中

孟昭訓對著桌子上的托盤又翻了一遍,依舊是沒找到想要的。

不由得深深歎了口氣。

彩雲在旁邊問道:“小主這些東西你都翻了五六回了,到底再找什麼?”

“我……”孟昭訓收回手,有些不好意思。抿了抿唇,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又問:“你不說下午王公公也送東西來了麼?”

王進忠手裡捧著托盤來的,上麵擺著紫檀盒子她也瞧見了。

彩雲想了想,點頭:“是啊。”但那是殿下賞賜給殊小主的,與她們又沒什麼關係。

孟昭訓渾身像是泄了氣,不住的攪和著自己的手,看著桌麵上托盤。

殊姐姐派人送來的時候她是很高興的,但是她又翻了一遍,托盤裡麵還是隻有補品。

太子妃娘娘送的殊姐姐分了她一半,但殿下錦盒裡裝的什麼,她卻不知道。

殊姐姐沒給她分。

孟昭訓心中訕訕的:“你說我是不是太貪心了些。”

彩雲不敢說,孟昭訓揮手讓人送下去,心中卻止不住地想:殊姐姐是個心軟的人呢。

***

翌日一早,趙良媛沒了消息就傳遍了東宮。

南殊昨夜睡得好,此時神清氣爽,聽見後神色半分未變,隻側著耳朵對著銅鏡帶耳墜:“怎麼死的?”

“小主一點兒都不驚訝?”竹青問道:“奴婢一早聽說之後嚇得手心都是涼的呢。”

“趙良媛根本就無活下去的可能。”趙家一倒,殿下本就沒打算放過趙良媛。

何況,趙良媛那句驚世駭俗的昏庸二字。殿下日後可是要登基為帝,這樣的荒唐言語怎麼能讓她流出。

趙德豐的案子判的如此衝忙,未必不是因為這件事的原因。

所以說,人可以不聰明,但是不可以愚蠢。

琉璃耳墜戴好,越發襯得那張臉奪目了幾分。南殊對著銅鏡正欣賞,門口匆匆響起腳步聲。

竹枝走過來稟報:“孟昭訓又來了。”

南殊眼中瞬間閃過一絲冰冷,但很快地又消失。她這話沒讓人去回話,而是親自走了出去。

孟昭訓正在外麵喝茶,她已穿戴打扮好,正坐在前廳等著她。

瞧見南殊她衝忙放下手中的茶盞,笑著道:“殊姐姐。”

南殊才穿戴了一半,一張臉素顏朝天,可偏偏就是美的晃眼。

此時南殊正問她:“孟昭訓今日怎麼又來了?”她重點強調在那個又字上。

孟昭訓先是被那抹昳麗驚豔,隨後起身忐忑道:“殊姐姐,我想與你一同去給太子妃請安。”

她總是如此,每回一問都像是隻受驚的小白兔。分明知曉她的目的是什麼,卻偏偏不可擺脫她。

南殊這回冷了臉,直言道:“孟昭訓,我自由慣了,不習慣與人一起。”

南殊說完就回了內殿,她這是頭一回說得如此明白,聰明人這個時候早就已經走了,可偏偏這位孟昭訓也是個蠢得。

孟秋捧著茶盞過來,歎氣:“還在外麵候著呢。”

“眼圈通紅地坐在椅子上,神色淒苦,活像是小主您欺負了她。”

“我去將她攆出去。”竹青氣的拔腿就走,恨不得對著地上呸一聲:“成日的準備粘著小主您,打的什麼注意當真兒以為旁人不知道麼?”

“本就是看小主受寵,到時候殿下來了她好分一杯羹。”

孟昭訓這目標明明確確,可存了心思還裝無辜,實在是令人做煩。

“行了。”南殊則是開口讓人拉住她:“大早上的鬨什麼?”

“你不讓她進來等,她就能在外麵等。不跟她一起,她就能在後麵跟著。”

“瓊玉樓離廣陽宮就那麼一條路,除非孟昭訓沒了腿,不然你還能有本事不讓她不走路?”

“那……”竹青知道剛剛自己想法粗魯簡單,臊得臉通紅:“那對付這種沒臉沒皮的人就隻能縱容著不成?”

那也太憋屈了。

“那倒不必。”南殊搖了搖頭,自是有法子,隻是需要點時間。

她倒是可以仗著位份直接讓孟昭訓不要跟著,但未免奏效,說不定還被她倒打一耙。

何況……打蛇打七寸,南殊淡淡道:“孟昭訓要的不就是殿下的關注嗎?”

那就讓太子殿下親手敲碎她的美夢。

果然,出去之後孟昭訓還在偏廳等著,見南殊出來了,眼中泛著亮。

她像是記著南殊說喜靜,一路上識趣兒的沒有說半句話。

但請安結束後,她又在身後巴巴的跟著。

如此過了四五日,兩人同進同出連太子妃都注意到了,走時還過問了一聲:“你們兩人關係倒是很好。”

孟昭訓聽聞抿著唇,這段時日來她去殊姐姐那兒越發勤快,而殊姐姐開始不喜歡她,到現在也不刻意避開她了。

她一臉羞澀的看著旁邊的人。而南殊也沒冷臉,轉頭衝她微微一笑。

倒當真兒一副好得不行的樣子。

前方,袁昭訓趁人不注意,狠狠翻了個白眼。

兩人一離開,霜月就淡淡道:“這兩人不會抱成團了吧。”宮中最忌諱這樣的事了。

各自站一個戰營,好抱團奪寵,這樣下來宮中也就更加難以管教。

“你沒瞧出是孟昭訓巴著麼?”太子妃揉著自己的額心,彆說是一個承徽一個昭訓,再來倆個抱團她動動手指也能碾壓死。

太子妃歎了口氣,發愁的看著自己手中的記事檔。

這是一早敬事房派人送來的,是這幾個月殿下侍寢的記檔。

她剛剛已經看過幾回,殿下這幾日接連歇了三四日在榮側妃那兒,整個記檔本,數來數去隻有瓊玉樓中那三回勉強能與榮側妃相互比較。

她入宮三年漸漸摸索到殿下對那事似是不太熱衷。

作為太子妃,祖宗規矩,殿下初一十五都她這兒來留宿,這點殿下從不破壞規矩。

但大多數都是安靜就寢,不與她多說話。哪怕是行周公之禮,床榻上安靜得厲害,更不喜歡人發出聲音。

她便漸漸猜到殿下並非是重欲之人,對侍寢的妃嬪也就放鬆了警惕。看一個人是否得寵,倒不如看她家世背景。

可唯獨這位榮側妃,她入宮三年,還未看透。

家世高,跟著殿下的時日久。殿下能連著幾個月不去她那兒,卻也有法子讓殿下連著三四日都在她宮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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