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落水(1 / 2)

東宮美人 義楚 14418 字 5個月前

南殊滿是忐忑的走到太宸殿,門口劉進忠正在守著,見狀立即上前相迎。

劉進忠昨個兒也挨了訓斥,被殿下當眾罵得劈頭蓋臉,腰都直不起來。

他伺候殿下這麼多,還是頭一回遇見孟昭訓這番沒眼力見的,乘他更衣那會子功夫還要鬨出樁事。

心中不知罵了孟昭訓多少回,但對著殊承徽卻是不敢顯露半分。

殿下如今對這位小主可正是新鮮呢,先甭還管能新鮮個幾天,如今殿下正是寵著,給他天大的狗膽他也不能給人臉色瞧。

劉進忠抬起頭來,麵上帶著微微的笑意:“殊小主,殿下正在等著呢,小主請吧。”

南殊瞧見劉進忠這態度心中微微鬆了口氣,可隨即又滿臉愁雲,青天白日的,殿下應該不會將她如何?

懷著忐忑的心情推門進去,太宸殿內與以往一樣莊嚴肅靜,白玉台階之上唯有殿下一人高坐其中。

他坐在黃花梨木的桌案後,頭戴玉冠,湛藍色的長袍落在桌案上,手中舉著毛筆似是正在作畫。

南殊站了半晌他都沒抬起頭來,見狀還以為他是沒瞧見,隻能往前靠近:“殿下?”

她手中攥著鈴鐺,呼吸聲都小了些。好在怯生生的聲響落下之後,太子殿下總算是抬起頭來。

涼薄的目光落在她身上,他問得理所當然:“你來做什麼?”

南殊:“……”

這番漠然的樣子,好似昨個兒晚上在自己耳邊咬耳朵,讓她今日來早些的人不是他一樣!

南殊一路上本就慌亂,生怕這青天白日的被人瞧見了。這好不容易到了這太宸殿,還要受這份氣兒。

深深吸了口氣,差點兒扭頭就走:“殿下,不是您讓嬪妾來的麼……”

南殊嬌滴滴地湊上去,拽住太子殿下的袖口來回搖動著。將臉靠在殿下的肩頭,滴溜溜的雙眼裡滿是討喜的笑。

她撒嬌的功夫就會這麼兩招,隻是對付男人招數不用多,甭管使用什麼招數,隻要他吃就行。

南殊越發軟了身子,靠在太子殿下的身上,眉目眼睛裡都是笑意,隻是那清淩淩的目光瞧見桌麵上的畫時,整個人都僵在了原地。

“殿……殿下。”她喉嚨緊了緊,聲音都差點兒說不出話來,目光落在桌麵上,實在是難以挪開。

隻見那畫卷上,畫的不是旁的,而是月色朦朧,軒窗半開,紫檀木的圓桌之上美人嬌怯惹人憐。

南殊看過一眼隻覺得眼前發昏,急得立即匆匆地伸出手去擋:“殿下,殿下你這畫的什麼?”

太子手執著毛筆,筆尖正落在半空之中。見被她擋住眉心裡浮出一絲不悅來:“孤畫的美人圖。”

是,是美人圖。

南殊瞥過一眼,那副畫是畫的入木三分,極為奪目。可是!那畫的人是她啊!

她一想到如此,整張臉都脹紅了。

昨日之事本就難以啟齒,那圓桌她都恨不得叫人給扔了。沒想到殿下說好的放過她,今日卻是光明正大地畫了下來。

筆尖垂在她手背上,殷紅的墨汁墜了下來,正巧滴在她的手背上。如玉般的手背一點殷紅,顯出幾分旖旎。

宋懷宴垂眸看著她,淡淡道:“手放開。”

南殊手指微顫:“殿下……”她語氣裡透著求饒:“彆畫了。”

“為何?”宋懷宴抬頭看她:“孤畫得很好。”

是很好!人物場景都一模一樣,教人看上一眼就能麵紅耳赤。可是越是像,她越是難以麵對。南殊覺得此時麵前若是有個地縫,她能毫不猶豫地鑽進去

“我……我不喜歡。”咽了咽口水,南殊隻能想到這個借口:“我不喜歡,殿下彆畫了。”

太子殿下素來唯我獨尊,哪裡還會管她喜愛不喜愛。筆杆輕拍了一下她的手,讓她鬆開。

南殊吃痛,手剛撤開。

太子殿下的筆尖就落了上去,那細細的毛筆上朱紅色的墨汁,在那如雪般的肌膚上勾勒著,筆鋒流轉,所到之處美人越發昳麗。

南殊阻止不了,羞得渾身上下都是紅的。

總算是瞧見他最後畫的差不多了,到後頭去見他又問:“睜開眼。”

怯生生的雙眸顫抖著睜開,左右的看就是不往桌麵上瞟。

太子殿下喉嚨裡溢出一絲笑,光明正大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打量著,另隻手落在她的腰肢上。

他細細的摩挲著,問的漫不經心:“孤還有頂頂重要的一處未曾下筆,你來找找,看你找不找得出來。”

南殊不想找,她壓根兒不想看那副畫。

目光瞥向那畫卷上,先是未猜,而是巴巴的問道:“若是找到了呢?”

她想讓殿下將這幅畫賞給她,然後她要拿三把鎖給鎖住,將這副羞恥的畫藏在床榻下麵,讓這幅畫再也沒有重見天日的一天!

“找到了有賞。”那清淩淩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像是知曉她葫蘆裡賣的什麼藥,宋懷宴喉嚨裡溢出一絲笑來。

薄唇上前,輕輕地碰了碰她的唇,片刻後又挪開:“但是沒找到可是有罰的。”

就知道有東西在等著她!

毛筆被塞入掌心,南殊忍住那份令她絕望的羞恥。附下身去看的極為認真,不肯錯過那上麵一絲一毫。

身後,太子殿下靠在黑檀木的椅靠上,悠閒的手掌落在她腰間,隨意的把玩著:“尋仔細了哦。”

“若是尋錯了,可是有罰的。”他強調。

南殊煩的要命,覺得他打擾了心智。扭了扭腰想學他用筆杆將他的手給抽開,可咬了咬唇卻又是不敢。

她越發認真的去看桌麵上的畫,不得不說,這幅畫畫的極好。

之前她從未聽說過殿下作畫好的流傳,隻聽聞殿下騎射厲害,一手字更是出神入化。

如今再看,卻是覺得殿下的畫實在是不該令人小瞧。她看那桌麵上的畫卷,才發覺昨日的自己竟是如此麵色酡紅,眼含水霧,細眉微擰著,似是難受又像是歡愉。

南殊麵色有些複雜,畫上的人是自己,她仔細看去隻感覺跟自己照鏡子一樣。

定了定神,南殊想到他說的,找的越發認真。他畫的實在是像,找起來倒是也快。

雪白細膩的頸脖下缺了那顆紅痣。

南殊身段雪白,通身就猶如塊上好的羊脂白玉,無一處不是白皙細膩。唯獨這頸脖之下墜著顆殷紅。

平日裡殿下也最是喜愛那處,千百般的憐惜。

如今這什麼都畫了,卻唯獨卻少了這顆痣。南殊如何不知曉他是故意的,咬了咬唇,扭過頭:“找到了。”

她筆尖落在那上麵,宋懷宴聞言便是一笑:“真聰明。”

他湊上前吻了吻她的耳垂,放在腰間的手放下。起身後,一手握住她著毛筆的手,帶著她輕輕往下一點。

如同無波無瀾的水麵上起了點點漣漪。這顆殷紅的痣點上去,整個畫卷便顯得越發曖昧起來。

那畫上的女子嫵媚纖弱,半躺在圓桌上雲鬢散亂。

南殊忽然覺得羞恥起來,放下毛筆不肯再看:“殿下說的,我找到了就有賞。”

“孤答應過,自然不會食言。”太子低下頭,伸出手輕飄飄地抱在自己懷中。

南殊眼中浮出絲喜悅,這還是她頭一回求賞:“那殿下將這幅畫賞賜給嬪妾好不好。”

她揪住他的袖子,哀求的來回搖晃。

宋懷宴低下頭,手指壓在她唇瓣上,開口話卻是毫不留情:“不行,這是孤的心頭好,怎可給你。”

南殊眼中浮出失望,還未說話卻見那隻手往下,在她臀上輕輕拍了一巴掌:“東西準備好了,在屏風後。”

“自個兒去拿吧。”他說完後將他放下,伸手整理著衣擺,整個人又恢複了平日裡的風度翩翩。

南殊一臉不願,磨磨蹭蹭地走到屏風後。卻見裡頭金光閃閃,一匣子的珠寶首飾從頭飾到配飾應有儘有。

她粗粗地看了眼,樣樣都刻得精巧細致。沒有任何女子不喜愛這樣精美的首飾,南殊自然也是喜歡的。

剛高興沒一會兒,等瞧見托盤上放著的東西時。先是僵了僵,隨後又是一陣通紅。

托盤上放著的是件舞衣!

大紅色的舞衣瞧著還十分眼熟,南殊拿起來一看,隻覺得自己今日就不該踏入太宸殿的門。

舞衣薄薄的,小小的。拿在手心裡不用看就知道,領口微露,更是也遮不住腰。

綠色的裙擺還微微岔開,南殊瞧過後這才感覺有些熟悉,這竟與那日孟昭訓穿的有那麼幾分相識,隻是這件更加精美許多。

腰間以下掛著精美的珠串,南殊拿起一顆來瞧,竟是金子打造的金鈴鐺。

小小的,拇指大,做的精巧細膩,有些還特意做出了月牙的形狀,瞧不出是鈴鐺,可拿在手心中不用動,卻能叮鈴鈴作響。

彆說殿下是讓她換上這個?南殊眼前一陣昏暗,哪裡是給她的賞,這分明是殿下給自己準備的賞吧。

她心中欲哭無淚,隻怕今日她猜不猜的出,賞賜與則罰都是這個。

她不過是,不過是昨夜沒有帶那鈴鐺而已……沒想到不過是一回失言,殿下就乾脆給她做了件渾身都響的衣裳。

睚眥必報,她就沒見過比殿下花招更多人!

像是知曉她的想法,殿內響起那如玉擊石的聲響。清潤的嗓音帶著溫和,卻又是讓人不可拒絕:“換上你該穿的,孤隻等你一盞茶的時間。”

南殊哭喪著臉:“殿下慢點數。”

舞衣穿起來意料之外的合身,隻南殊從未穿過這種衣裳。腰間那一處跟本就是沒有料子的,隻有那些細碎的鈴鐺墜在腰間,隨著動作微微晃蕩,發出叮鈴鈴的聲響。

她走動一步,那鈴聲就跟著響一聲,行走之間紗裙晃動,欲蓋彌彰地漏出一截細膩的小腿來。

赤著腳踩在絨毯之上,眉梢眼角都透著與平日裡的不同。

宋懷宴執筆的手僵硬住片刻,看著她踩著步子一步步靠前。右邊腳腕上,雪白細膩宛若單手就能掐住,此時那上麵卻纏繞著一串金色鈴鐺。

清靈靈的聲音俏皮著走了上前。

“殿下。”南殊頭戴著薄紗,額間綴著顆紅色的寶石,反著璀璨奪目的光。

一雙眼睛明豔動人,她雖是羞澀,但卻也大膽。清淩淩的目光盯著他的眼睛,俏皮的問道:“殿下,嬪妾好看嗎?”

南殊知曉,左右都是要穿,落落大方總比扭扭捏捏要好看。

她見殿下不答,反而笑了笑,額間墜著的紅寶石微微晃蕩。赤腳踩在絨毯上,腳腕上那串鈴鐺微微發出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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