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裴良娣(2 / 2)

東宮美人 義楚 7490 字 3個月前

厭惡的聲音惹得張承徽頻頻掉淚,她委屈極了:“是這個宮女將熱水潑到了嬪妾的身上。”

張承徽跪在地上發著抖,淚珠滾滾而下:“嬪妾痛極了,這才罵了兩句。”

宋懷宴順著她的目光看向跪在地上的竹青,那張臉挨了好幾個巴掌早就高高腫起。此時竹青跪在地上磕著頭,身上被踹得滿是狼狽。

“是奴婢不小心,當時張承徽拉著奴婢的胳膊,奴婢急著去給小主換衣裳,這才鬆了手,奴婢有罪。”

竹青說的不卑不亢未曾拉扯半點過錯給對方,宋懷宴目光往殿內看去,抬手一揮:“去伺候你們主子。”

竹青立即從地上起身:“多謝殿下。”

一個宮女犯下如此大錯,居然這麼輕飄飄地就放過了。張承徽隻覺得麵上火辣辣的疼,在殿下心中她連個奴才都不如麼。

這念頭一起,拳頭捏得緊緊的,早就沒了血色。

“也不瞧瞧自己是什麼東西,殿下何時正眼看過你一眼?”身後,珍貴嬪扶著嬤嬤的手上前,冷笑著瞥向張承徽:

“丟人現眼,還不滾回去。”

張承徽幾乎是被攆出去的,她走在路上跌跌撞撞。一身濕衣裳外哪怕是披著鬥篷,也是遮蓋不住的狼狽。

宋懷宴看著奴才們出出進進,眉心擰著。太子妃不在,他目光第一個便去看向榮側妃:“人如何了?”

“殿下不必擔心,殊承徽暫且無性命之憂。”榮側妃讓人收拾好殿內,走了上前。

她鎮定自若,臨危不亂:“剛剛嬪妾去看過,殊承徽口中的積水已經吐出來了,隻等著清醒人就無大礙了。”

又道:“隻是最好要叫馮太醫來,瓊玉樓中已經派了兩三批人去了,卻一直沒找到人。”

“你去。”太子朝著劉進忠看了一眼,跨著步子走進去:“把章遠請來。”

章遠是太醫院院判,平日裡隻看陛下皇後等正經主子的脈。

榮側妃在一旁,眼神閃過絲驚訝。

室內混亂,而床榻上早就收拾好。宮女們伺候著換了衣裳,南殊一襲煙滾白紗的寢衣躺在床榻上,本就瓷白的臉上沒了血色。

閉著眼睛陷入昏迷中,柔弱的猶如朵雨後玉蘭,越發惹人憐惜。

宋懷宴站在床榻邊,靜靜地看了半晌,隨後小心地放在簾子。

他坐在主位上,薄唇緊抿,目光淩厲:“今日是誰伺候的殊承徽,人是如何落入蓮花池中的?”

不過才幾日就接連兩個妃嬪出事,不管是不是人為,這後宮倒是亂成了一團。

竹枝早就在一旁跪著了,她渾身的衣裳濕的透徹,發顫打抖,聽見殿下的聲音膝行上前,跪附在地:“是奴婢。”

她將今日之事說了出去,刻意省去了主子麵色複雜那一段:“是奴婢疏忽,拋下小主追了上去,等奴婢回過神來匆匆趕回去小主已經落了水。”

竹枝足夠聰明,追了一段卻發現那小太監是故意放慢引她跟著,察覺上當立即往回跑。

可當時小主落入池中,她不敢下去,幸好找到根竹竿這才將小主拉了上來。

“當時四周無人,奴才脫下自己的外衣給小主披上,大聲喊了許久才得救。”

珍貴嬪罕見的沒有出聲,因為她深知溺水的可怕。隻是心中卻生出幾分疑慮,殊承徽落水的過程與她的有那麼幾分像。

掌心捏緊著,珍貴嬪抬起頭,瞥見殿下那擔憂的神色又默默咽了回去。

這時,門口卻是一陣輕響:“裴良娣到。”

裴良娣一襲素色長裙,淡雅脫俗卻不失清新素雅,她麵帶著笑意,整個人如同股輕柔的風,剛進屋眾人便隻覺得眼前一亮。

裴良娣每次出現,便讓人想起溫婉如水幾個字來,待在她身側隻讓人覺得歲月靜好。

“見過殿下。”裴良娣剛屈膝,太子就伸手將人拉了起來。

“你身子不好,不用行禮。”

她笑了笑轉過身。

裴良娣不隻是一人來的,她身後還帶著袁昭訓與馮太醫。

袁昭訓滿臉的忐忑心虛,跪在地上:“是嬪妾的錯,嬪妾今日身子不爽,叫了馮太醫來宮中請平安脈。”

“沒想到因此耽誤了殊承徽治病,求殿下責罰。”袁昭訓跪下,一旁的馮太醫也跟著下跪。

裴良娣站在殿下身邊,她身子不適,麵色自然嬌柔了幾分,聲音如水一樣:“瓊玉樓的奴才來永和宮叩門,嬪妾這才知道此事。”

“隻是嬪妾當時正在小憩,來的晚了求殿下責怪。”

太子拍了拍她的肩,沒讓她跪:“是奴才打擾你靜養了。”

“是殿下偏心嬪妾。”裴良娣搖頭:“殊承徽生死大事,豈可耽誤。”

宋懷宴讓人安置裴良娣坐下,馮太醫也跟著劉進忠請來的章遠一同進了內殿。

宮女們上前送來茶水,站著站著,坐著坐著。唯獨袁昭訓一人跪在大殿之中。

殿下不知是故意的,還是當真兒忘了還有她這個人,一直都不叫她起來。

直到茶水都上了四五輪了,裡麵才有了動靜。

“醒了,殊承徽醒了。”

宋懷宴放下茶盞,立即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