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圖殺害皇嗣這得是多大的罪?珍貴嬪這嘴皮子一碰,倒是都有了嫌疑。
忍了忍,有人道:“珍貴嬪,凡是都要講公道。”說話的是賢貴嬪,她一向是跟在榮側妃身旁的,平日裡能不張嘴就不張嘴。
位份雖高,但賢貴嬪素來不參與這些,聽聞性子極傲。
珍貴嬪瞥了對方一眼:“清者自清,這是若不是賢貴嬪做的,賢貴嬪也不用著急。”
賢貴嬪美目一瞥,那滿是傲氣的臉上可見的不滿。
太子妃上前:“一早上也鬨夠了,本宮已經派人去找了殿下,大家先回去。”
珍貴嬪瞥了太子妃一眼:“嬪妾也不想為難太子妃。”
“隻是嬪妾這肚子裡的孩子若是出了事,娘娘可能保證?”珍貴嬪說著抬手撫了撫自己的肚子。
太子妃的目光落在她肚子上,扶著霜月的手微微用力。
她仗著孩子說事,壓根兒不能對她如何。畢竟誰也不知道殿下對這肚子裡的孩子究竟是何態度,可唯一確定的是,殿下無子嗣,光憑這點也無人敢動珍貴嬪。
空氣一下子安靜下來,太子妃麵色極為難看。這時門口一陣輕響:“殿下到了。”
鑾仗停在門口,眾人反應過來急急跪下。
廣陽宮門口圍了水泄不通,宋懷宴剛下早朝就聽說這兒出了事,穿著朝服就趕了過來。
他剛下鑾仗,目光往麵前轉了一圈,隨後才淡淡道:“又鬨什麼?”
那目光輕飄飄的,珍貴嬪卻是感覺殿下落在了自己身上。她紅著眼睛有些委屈:“殿下,嬪妾的轎攆無端就壞了,若是嬪妾坐上去後果不堪設想。”
珍貴嬪肚子裡的孩子已經四個月了,穿著單薄的秋衣依稀可以瞧見微微顯懷的小腹。
宋懷宴的目光落子那個肚子上,他這段時日不喜見珍貴嬪就是不想見她的肚子。但是心中卻又清楚,這個孩子並非是他不喜歡就不存在的。
宋懷宴沉默了片刻,偏頭往側看了眼。
太子妃跪在地上:“回殿下,是轎攆上的係繩鬆了。好在珍貴嬪沒坐上去算是有驚無險,她懷著身孕難免謹慎一些。”
“奴才既不中用那就換一批。”太子殿下身後的侍衛立即上前,將抬轎攆的奴才還有攔路的小太監們全部帶了下去。
烏糟糟的場麵一下子安靜下來。
“都起來吧。”太子殿下這才道。
劉進忠見狀,立即笑嗬嗬地上前兩步將人扶了起來:“貴嬪娘娘,您身子重奴才扶您。”
珍貴嬪被扶著起身,麵上浮出一絲失落。但很快就調整好心情,略微忐忑地往殿下那兒看去:“殿下,嬪妾心中害怕。”
“孤已經處置了你身邊的奴才。”太子道:“是無意還是人為,待會慎刑司會給你答案。”
“今日這事嬪妾無礙,是多虧了嬪妾身邊的嬤嬤。”到底是無意還是人為,珍貴嬪心中最清楚。
隻是她要的不單單是這些,她扶著嬤嬤的手,紅著眼睛跪下:“嬪妾隻是心中害怕,上次落水之後心中就不安,唯恐肚子裡的孩子出事。”
南殊站在身後,聽著珍貴嬪說落水的事沒忍住往她那兒看了一眼。
本隻是飛快地一瞟,卻不料剛好被殿下看見。
這半個月來她都沒見過殿下,驟然對上那幽深晦暗的目光後,避免不了嚇得心中一慌。
她撇開眼神,趕忙低下頭。
她撤得早,沒瞧見太子殿下眼簾之中溢出一絲淡笑,隻是飛快地又消失不見。
“既是如此,你想如何?”珍貴嬪晶瑩剔透的眼中溢出兩滴淚,她大概沒想到殿下的態度會如此平淡,微微僵了片刻才說出目的。
“榮華殿外的護衛,嬪妾不放心。”東宮之中皆由禦林軍看守,但離的遠,人也不多。
隻有殿下的太宸殿是由帶刀守衛,殿下出行時刻跟隨。這批人馬也皆歸太子殿下一人掌管。
隻聽殿下的號令,太子妃都沒有這份殊榮。
珍貴嬪此舉是想要殿下的守衛護住自己。
她跪在地上摸著自己的肚子,這後宮裡危機重重,她隻能想方設法得到保障。
太子殿下沉默了半晌。
一側的太子妃手指輕顫,珍貴嬪已經如此猖狂,殿下要是再給了她護衛,便是猛虎添翼。
“殿下。”見殿下久久不回自己,珍貴嬪淚水滾燙:“嬪妾自上回之後夜夜做噩夢,擔心受怕,若是因此沒了孩子,嬪妾……”
珍貴嬪哭的梨花帶雨,又是為了腹中的子嗣,令人沒理由不答應。
宋懷宴緊皺的眉心鬆開:“孤派一隊護衛白日守住你的榮華殿,酉時離開。”
這已經是最好的結果,珍貴嬪大喜,跪地:“多謝殿下。”
除了珍貴嬪之外無人高興,珍貴嬪這下子風光得意了。
“餘下的太子妃處置吧。”前朝還有事,太子說完便要離開。
眾妃嬪們立即跪下恭送,這時身後袁昭訓卻是急急地衝了上前。
她頂著那被打得紅腫的臉,跪在地上哭喊道:“殿下——”
“殊承徽動用私刑,不分青紅皂白掌摑嬪妾,求殿下替嬪妾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