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最是不喜歡禮數不全的人了,整個東宮裡就連太子妃見到殿下也是需要恭恭敬敬的行禮的。
他伺候殿下那麼多年,沒見過殿下來了還坐在椅子上,而殿下居然還不生氣的。
劉進忠滿是複雜的目光看向前方,而南殊乖乖巧巧坐在椅子上。被他那手指冷得往後一縮,再回頭時浮出一抹嬌羞。
嘴硬的哼了一聲:“嬪妾隻是不想起來罷了。”
太子殿下瞧著她那微微發顫的腿,硬生生地將喉嚨裡笑給憋了回去,十分體貼地沒有戳穿她。
她如今都下不來榻了,若是他還笑話她,以她的性子隻怕是要惱。
前朝事多,太子殿下本就是抽著時間過來的。本以為殊承徽性子嬌氣,被人說了必然是要哭哭啼啼的。
隻是她乖巧極了,瓊玉樓上下也待得極為舒心。
他索性直接留在了瓊玉樓內,後來殿下接連三四日都歇在了殊承徽那兒。
***
整個後宮都在傳殊承徽盛寵,令人眼熱。
而珍貴嬪下帖子的時日很快就到了,昨日一早下了雨,清早起來都有些冷。
眼瞧著就要入冬,這段時日一日比一日冷。南殊穿著前段時日新作的鬥篷,打扮好後整個人越發奪目三分。
她並未特意打扮得低調,之前的事給了她前車之鑒。一味的容忍與躲讓並不會讓那些人罷手,相反,人靠衣裝佛靠金裝。
這幾日殿下都在她這兒睡,如今整個後宮的目光隻怕是都落在她身上,她大大方方的便是。珍貴嬪下帖子的地方是在常春園,這處可謂是百花齊放,特彆是種了不少的梅花。
南殊來的時候特意打聽過,這常春園是幾年前前太妃一手建的。後來前太子妃難產而亡,這園子無人管理就荒廢了。
珍貴嬪升為良娣後遷到了榮華殿,剛好這常春園就在榮華殿的後方,珍貴嬪就撒嬌央求殿下賞給自己。
殿下答應與否旁人並不知曉,但這常春園之後也一直是珍貴嬪掌管。她也一度自傲,殿下將這等地方賞賜給了自己。
自覺在殿下的心中自己才是獨一無二的。
如今她卻偏偏輸給了一個小小的承徽?叫珍貴嬪如何甘心?她如今是因為懷著身孕不能侍寢,但也要讓眾人看看,誰才是殿下心中第一人。
珍貴嬪心中打的什麼盤算南殊並不知曉,她帶著小福子往常春園而去。
本以為她出發的還算是早的,可去了之後才發現眾人來的都差不多了。
這幾日瓊玉樓可是大出風頭,眾人聽見殊承徽來了都不約而同的往門口看去。
南殊今日打扮的算的上豔麗,她入宮這段時日,之前平日裡隻穿著偏素色的衣裙,整個人美則美矣卻過於低調,顯得出塵脫俗
而如今小半年過去,她容貌姿色越發長開些。今日罕見穿了件丁香色的彈墨裙,外罩著件象牙白的鬥篷。
如今深秋,馬上就要入冬,鬥篷的邊緣滾了薄薄的一層白絨,巴掌大的臉掩蓋在鬥篷下,瑩白如雪。
眾人幾乎是看癡了,等她笑著走上前靠近,微微吹開鬥篷,才瞧見裡麵裙擺下用縷空的金絲繡成的海棠花。
隨著動作,那海棠花像是活了一樣在她裙擺下微微晃動。
場麵安靜下來,一時間無人說話,每回瞧見這位殊承徽她總有法子令人驚豔,這張臉怪不得殿下也念念不忘。
哪怕是知曉這幾日殿下都是去的瓊玉樓,可瞧見殊承徽一副盛寵的摸樣,依舊是克製不住心中發酸。
殿下平日裡一個月去後宮也就那麼幾天,可偏偏這幾日一直都歇在殊承徽那兒。之前她們還嫌棄殊承徽位份低,出身不夠,整個後宮裡都無人與她交好。
如今看來,這殊承徽要摸樣有摸樣,要恩寵有恩寵,加上殿下如此喜愛,她們個個兒都恨不得自己就是殊承徽本人。
四周人的神色,南殊也猜到些。她當做沒瞧見,麵帶著笑意走上前:“嬪妾來晚了,還請格外姐姐恕罪。”
南殊屈膝行禮,聲音輕柔動聽。
今日是珍貴嬪下帖子,她自然是站在最中央,複雜的目光落在南殊的臉上,哪怕是不願意承認,可這位殊承徽的確是比她好看,更比自己年輕。
珍貴嬪仗著容貌在後宮霸寵多年,憑的是無人越的過自己,她太清楚有一張好臉有多重要,可如今她的優勢在殊承徽麵前顯得暗淡無光了。
掌心收緊,珍貴嬪落在南殊臉上的目光淡淡地瞥開。
“起來吧。”珍貴嬪仰著下巴,一如既往的高傲:“既是到齊了,那便開始吧。”
珍貴嬪扶著嬤嬤的手,帶著眾人往前。眾妃嬪們漸漸將目光挪開,跟在身後。
南殊起身,微微送了口氣。今日是珍貴嬪主局,若是鬨起來可不好看。
好在今日珍貴嬪不像是要找她麻煩?
南殊挑了挑眉,麵帶笑意的跟在眾人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