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中之所有有流言蜚語不過都是因為殿下的態度。
是好是壞,殿下決定一切。
****
殿下在廣陽宮中住了一夜,翌日又聽說給太子妃送了東西。
之前太子妃在榮華殿中被訓斥的事,瞬間就無人敢再提了。
一大早廣陽宮門口就站滿了人。
南殊借病躲懶不去,晌午醒來便聽見竹青笑嘻嘻的道:“今日太子妃誰也沒見。”
不竟如此,太子妃還派人來傳話,說這幾日大冷,雪路難行。如今快要過年,每三日請安一次便是。
“拍馬屁拍到了馬蹄子上。”竹青笑著露出一嘴的大白牙來:“剛剛孟昭訓回來的時候奴婢瞧她腿都是軟的,哭的雙眼通紅。”
這段時日孟昭訓倒是親近,不敢跟著南殊了,更加不敢偷偷看她了。
人不犯她,南殊也不會故意去害人。孟昭訓隻要老實本分,她便不會主動去害她。
“我記得她上回病了,人還沒好吧。”南殊忍不住道:“這麼急著去給太子妃請安做什麼?”
冬日天冷,這麼冷的天出門,病還沒好隻怕又要跟著病了。“還不是為了探親的事。”竹青心直口快,“年後家人可以進宮探望,孟昭訓等著這個呢。”
“這事每年都是太子妃張羅,孟昭訓哪敢這個時候得罪太子妃?”
“如今彆說是病了,爬她也得爬去,誰不想見見家人呢。”竹青說完立即閉了嘴。
“原來是這樣。”南殊沉默了一會,點了點頭。
她並非是不懂,之前在長秀宮每年趙良媛都見過家人。隻是太子妃沒跟她說著事,她也就忘了。
隻怕是太子妃見她的身份,並未告知。
且自幼在宮中長大,也沒見過家人,這事也落不到她頭上。
“小主……”竹青還要說什麼,南殊立即打斷了她。
“既然不用去請安,那豈不是更好?”南殊樂的不用早起,乾脆讓人將門關起來。
看著外麵的白雪紅梅,心思一動:“中午吃鍋子吧。”
這幾日吃的嘴裡淡的沒甚味道,不是藥膳就是湯水,南殊平日裡吃的少,如今硬生生被逼出了饞蟲出來。
她一宿剛醒,肚子還沒東西就要吃鍋子。兩個嬤嬤自然是不允許。
這兩人可是殿下派人的,跟‘欽差大臣’也差不了多少了。
她兩說不準,奴才們不敢動。
南殊一邊暗暗咒罵殿下,一邊乖乖喝了藥膳,補身子的藥丸也屯下好多。
這才得以允許。
“小主剛起來,吃辣鍋對胃不好。”嬤嬤收了碗,勸慰:“還是吃三鮮鍋吧。”
禦膳房倒是機靈,一聽要圍爐吃鍋子,送了辣的不辣的都送來了。
其中牛羊肉,鹿肉鮮菇,還有那翠綠的冬筍更是擺的整整齊齊。
南殊自己動了三鮮鍋,留下幾碟子肉和鮮筍。
其餘的便讓孟秋她們端下去用。禦膳房送來的東溪足足夠六七個人用的,孟秋幾人圍著火爐高興地像是過大年。
南殊獨自坐在窗邊迎著外麵皚皚白雪,雖吃的不夠儘興,但也多了幾分樂趣。
兩個嬤嬤推遲不過,跟著去了外間用膳。南殊隔著屏風看了眼,偷偷地拿了壺酒出來
這還是上次內務府送來的,她晉升良媛內務府送來的賀禮,說是梅花露。
聽聞是好東西,南殊便留下來,隻是她之前沒喝過,今日興致高便想著嘗嘗。
梅花露入口綿柔,並不辛辣,南殊接連喝了幾杯,半點兒醉感都沒有。
隻是渾身熱熱的有些難受,夢秋在一邊留下來沒沒用膳,見她麵色越來越紅嚇一跳:“小主,你這是。”
“噓——”南殊連忙抬起手,她知曉自己怕是喝醉了。連忙往身後的嬤嬤那兒看了眼,唯恐惹了這兩人知道。
“不準說!”
孟秋看她這小心謹慎的樣子,忍不住的失笑:“小主除了殿下之外,如今也有怕的人了。”
南殊並非是怕的這兩個嬤嬤,辣鍋都不讓吃,若是知曉她喝酒,指不定要喂多少苦藥。YushuGu.
“那奴婢陪小主出去醒醒酒。”孟秋見她難受,拿了鬥篷來,悄悄兒的帶著她出去。
屋子裡爐子一點,頭腦也跟著暈乎乎的。如今出了門,冷風一吹人跟著好了許多。
南殊沒傳轎攆,就這麼扶著孟秋的手在走雪地中。長靴踩在雪地裡,傳來嘎吱嘎吱的聲響。
她披著鬥篷,喝醉的臉上紅暈點點,白狐裘圍在頸脖上,一張臉比雪還要白皙:“要過年了。”
孟秋扶著她的手,擦了擦她眼角的淚:“又是一年。”
南殊吸了吸鼻子,將眼淚逼了回去。
她無家無人護著,這才走到今日,哪怕如履薄冰,也要走的更高更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