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懷著身孕後就極少出門,長樂宮外殿下又設了不少護衛,外人進來都難。
之前南殊還當是因為她過於受寵引起不憤,現在才知,原來是殿下不允。
南殊笑了笑,岔開這個話題:“嬪妾無事,倒是勞煩榮側妃關心了。”
她站在鑲了金絲的軟木椅旁,因天熱,穿著輕羅裳的薄裙。纖弱的身段薄薄一片,唯獨那細腰之下小腹微微隆起。
五個多月了,腹中的胎兒已經成了形。
榮側妃的目光在那小腹上深深地看了眼,隨後才道:“今日本宮來除了看你之外,還有另外一件事需與你商議。”
“嬪妾願聞其詳。”南殊屈了屈膝。
榮側妃從不輕易找她,今日若不是有大事,以她的性子隻怕不會輕易過來。
“關乎太子妃的事,妹妹是如何想的。”榮側妃說到這兒的時候微微歎了口氣。
太子妃一病,宮中的大小事倒是都交到了她手上。這看似是件好事,卻又透著無趣。
如今殿下表明了要廢掉太子妃,卻偏偏一直沒有行動。但這後宮大小事情交到了她手上,她接,還是不接?
接了殿下又未曾明確扶持她為太子妃,可若是不接,除了太子妃之外,整個東宮當屬她位分最高。
“太子妃一直尚在病中,總是這樣也不是個辦法。”榮側妃抬起眼睛,往南殊那兒看去,邊道:“殿下如今繁忙,我們連見殿下一麵都難,隻能來問問妹妹了。”
南殊對上榮側妃那眼睛,幾乎是瞬間就想明白,為何榮側妃今日要來找自己了。
陛下如何危在旦夕,若當真兒不測,殿下繼位隻怕不遠。
如今整個後宮榮側妃的位分最高,她自然將目標放在皇後之位上。
榮側妃想當皇後,那太子妃……隻怕是活不成了。
南殊一瞬間指尖攥緊,飛快的又鬆開。她低頭,看向榮側妃臉上那似有若無的笑:“這是殿下與太子妃的事,嬪妾就算是膽子在大,也不敢插手啊。”
“妹妹生得好,又獨得殿下的恩寵,何必妄自菲薄。”榮側妃邊笑著,將手中的茶盞放了下來。
“如今整個後宮誰不知道妹妹才是殿下的心尖兒,彆說腹中還有了殿下的身孕,若是個男胎,那可是殿下的長子。”
嫡出長子總是不同的,日後皇子就算是再多,頭一個總會是不一樣。
南殊這胎懷的有多招眼,從殿下將長樂宮嚴防死守的跟鐵桶一樣就知道了。
“但……有些東西還是要看出生的。”榮側妃話音一轉,語氣悠悠的。
她抬起頭看向南殊,眼前這位自打伺候殿下以來,就備受恩寵,一路從宮女走到如今的姝貴嬪。
可再有東西是命裡注定的,再得恩寵,殿下也不可能會立一個宮女為皇後。
“與其日後在彆人底下,倒是不如熟悉的人。”榮側妃站起來,麵對南殊:“日後妹妹成為一代寵妃,與這東宮中同樣無異。”
南殊看向榮側妃,隨後才轉頭看向她身身後的眾人。她總算是知曉,為何榮側妃今日會帶著眾人過來了。
她說服了整個東宮的人,如今就差她這一個。
榮側妃對皇後之位勢在必得,她如今答應也得答應,不答應也的答應。
“那是自然。”南殊笑了笑,恭恭敬敬的行了個禮:“日後還需娘娘照拂才是。”
榮側妃帶著人心滿意足的離開。
南殊這一群人背影消失後,這才重新扶著竹枝的手回去。隻是人才剛躺回軟塌上,麵色就變了。
竹枝瞧著小主這一臉的不悅,試探的問道:“小主是身子不舒服?”
南殊搖了搖頭,抿了口茶水才道:“今日乾清宮那兒可是有什麼消息?”
竹枝小心翼翼的看了她一眼,這才開口:“倒也沒什麼。不過是聽聞陛下醒了,想要重新選秀給殿下選太子妃。”
難怪。
南殊喉嚨裡溢出一絲冷笑來,難怪榮側妃如此著急。太子妃還未死,就拉攏後宮的妃嬪們紛紛站隊。
她當側妃那麼多年,離太子妃之位隻有一步之遙。如今太子妃如此得殿下的嫌棄,她自然是想取而代之。
隻是榮側妃卻是沒想過,當年前太子妃生產而亡,殿下寧可再娶也沒扶持。
如今同樣的事,她又如何覺得自己能穩坐後位?
南殊搖頭輕笑。
竹枝見主子不說話,立即安慰:“主子彆擔心,殿下並未答應。”
南殊聽後隻是笑了笑,她哪裡擔心了?
殿下扶持誰當太子妃與她又有什麼關心,她一個宮女出生,惦記什麼也不敢惦記太子妃之位。
“本宮未曾擔憂。”不然她也不會這麼輕而易舉的就答應了榮側妃。
隻是,南殊歎了口氣道:“太子妃怕是要病逝了。”:,,.